村長無奈之下,只得選擇維護面子上的“公道”,心痛至極,將柺杖深深地杵進了地裡來站穩身子:“既然胡二多次偷菜在先,的確有錯,我身為一村之長,自然也不能為了私情而選擇包庇他。我的想法是,請出村規懲治,懲治後將偷竊之菜全部還回,沈氏,你看如何?”
“可以,不過行村規時,我希望能夠在場。”
沈珂漠然道。
所謂的村規,與世家大族的家法相差無多,處罰莫過於是一些皮肉之苦,或輕或重,最嚴重的便是將人趕出村子,蘭嬸便是這樣的待遇。
其實胡二與蘭嬸所犯之事差不多,但村長還是竭力維護著胡二:“這——罷了!想看便來吧!我這就去請出村祠堂中的刑鞭。”
沈珂這才對村長的處理有了些許的滿意,卻見胡二是徹徹底底的傻了眼,本該在風雪中颳得鮮紅的臉頰如今只掛著一片慘敗,胡二雙膝發軟,開始向村長和沈珂哭饒:
“外公,沈姐姐,我就是一時糊塗,想偷個懶,所以才偷了幾棵菜,不用動用村規吧?我、我保證就這一次,等開春了就老老實實出去種地,一定不會再犯了,求求你們就通融通融,別再與我計較了!”
看著胡二哭得鼻涕結冰碴的狼狽模樣,村民們議論的更加熱鬧:“這胡二根本就是活該,誰讓他偷人家的東西,我以前就看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!多虧李家的媳婦抓到了他偷東西,不然遭殃的遲早就咱們的了!”
胡二觸了眾怒,便是村長心疼,也只能咬牙請出村祠堂中的村罰鞭,那鞭子得有沈珂的手腕粗細,可想而知揮在身上是什麼滋味。
沈珂算是懂了胡二為何會突然求饒,八成是見過這村鞭被請出來的樣子,已經不敢想象被打在身上會有多疼了。
但村長剛不痛不癢地揮了一鞭,就扶上了自己的腰:“哎呦,人老了,不中用了……你這個不學好的孽障,真是要氣死我才罷休啊!”
沈珂看看周圍,也多是些中老年人。
李家待的村子是十里八鄉中最窮的原因之一,就是地勢不好,年輕人大多都選擇了去城裡務工,留在村裡的老人較多,年輕勞動力不足。
而留在村子裡的人常年務農,不是手腕有點傷,就是腰上有點傷,想揮動這村鞭實在有些難度。
瞧村長這個意思,八成是想就這麼糊弄過去。
有了這樣的好機會,作為村裡少有的青壯年勞動力,沈珂毫不猶豫地把李荀推到了身前:“村長也是一把年紀了,我作為小輩,竟然還讓您執行村規,實在是有些太強人所難了。不如就由我家李荀代勞,村長覺得如何?”
光看看李荀強健的手腕,胡二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:“外公,你、你可千萬別讓他胡來啊!那姓李的都能徒手跟山裡的老虎幹一仗,您要是讓他拿鞭子打在我身上,那我這命就沒了啊外公!”
村長自然也有這份顧慮。
胡二瘦的像只猴,即不勞作,也不鍛鍊,身子骨虛的很,要不他哪能這麼捨不得?
但村民們議論紛紛的:“我瞧李荀還真行!這麼沉的鞭子,估計也就李荀能揮得動了!”
“反正都是要執行村規,都是村子裡的人,讓誰揮鞭子不是揮?難不成還能就這麼算了?我以前還以為村長有多公正,沒想到竟然這麼偏心他的外孫子,唉……”
村長咬了咬牙,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,到底是把沉甸甸的鞭子交到了李荀的手上:“悠著點!這鞭子可不似尋常鞭子,要出人命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