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如b級電影的佈景,住宅街整潔安靜得不像是真的,但稍遠一點的地方卻佇立著極具存在感和壓迫力的巍山和人造湖。
跟一年前所居住的東京練馬區不同,這座城鎮的人行道和公路都很寬敞,由於沒有高樓,天空也甚是廣闊。
齋木抬頭看著天空。晴朗的、澄澈湛藍的青空。可是,氣溫大概是七度左右吧。齋木顫抖了下,往夾克衫領口縮緊了脖子。
父親賣掉了車站附近的祖父母的房子,購買了這個7dk的二手房,重新裝修了。除了停車場,還有庭院。住起來非常舒服,跟在練馬區的2dk的狹小公寓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,而且還有自己一直想要的個人房間。但是說實話,狹小也好,想回到住得輕松的練馬。
來到這裡後一起居住的祖母對一些小事非常的羅嗦。好煩。冬天異常寒冷。白天還好,到了晚上就是冰點以下了。好煩。
老人們說話有不可思議的口音,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。原本就是當地人的父母跟他們說話的時候猶如在說天書。你來我往的方言讓自己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。好煩。
所有的一切,都好煩。
齋木黑著臉看著自家房子。都已經住了一年了,但依然沒有是自己家的實感和愛戀。
鄰家是喬治亞州風格的大房子。小小的古銅色煉瓦覆蓋著外壁,屋神成的父母是有錢人。
「小明」
被少年的聲音嚇了一跳,齋木朝聲音的方向投去視線。在常綠針葉金鐘柏的樹籬陰影下,站著神成和朋。兩個人從金鐘柏的陰影下走出來,來到齋木面前。
神成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的孩子。
從服飾和容貌都透著一股窮酸味。那一頭黑色卷發總是很奇怪的蓬亂著。非常消瘦,單眼皮透著一股剛勁。
齋木看著他的單眼皮,神成難堪地低下頭看著地面,問道
「為什麼要逃呢」
口吻聽起來不像是責備,而是真的根本不知道。
齋木沒有理會神成,而是直盯著朋。
「朋、我跟你說了在外面不要跟我說話了吧!」
朋說著「因為啊……」閉上了嘴。神成接了下去,
「為什麼?小朋可是小明的姐姐啊」
「煩不煩啊。你就給我一旁待著。朋、聽好了,下次絕對不準在外面跟我說話」
聽到這強調的語氣,朋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形,默默點點頭。一點頭,雙下巴的肉搖晃著變成了三下巴。
齋木嘖了嘖舌。明明說了想說的話,但一點都不痛快,胸口不知為何鬱郁不快。
從淚眼汪汪的朋身上移開視線,注意到了某件事。神成的手拿著玻璃紙,上面是噴霧式菊花花束。
「那花是什麼」
被問及的神成稍微揚起了花束。
「剛剛在超商買的。nana的骨頭埋在庭院裡,這是供品」
「哦……」
nana是神成出世前,他父親就在飼養的牧羊犬。
齋木所知道的nana是很溫和的狗,是因為年老了吧,一直在睡覺。散步的時候走得很慢,讓人煩躁。
她是在兩周前死的。情同兄弟的神成,三天都沒有吃飯,也沒有開口說話。
「小明也要去祭拜嗎?」
剛被發完脾氣的朋,以窺探但又是很明朗的語氣問道。
不得不放下雙肩包去仲川家。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明才好。現在非常不想去。
「啊啊、嗯……」
齋木猶豫地點點頭。
朋綻放笑容,邊說著「這邊、這邊!」邊跑向神成家的庭院。齋木正要過去的時候,「小明」神成拉著齋木外套的衣袖。
回過頭,神成急切地看著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