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六多好聽啊。
還特麼的吉利!
孩子滿月的時候,步韻打算低調點,也就在楊家設宴。
楊健行抱著孫女,笑得皺紋更深了,但可見是真開心。他伸手指,就被這小奶娃娃抓進手心裡,軟綿綿的,像被一團小棉花抓著。
“六六,咯咯咯。”他逗著孩子,忽然心裡一沉,感嘆道:“唉,時間過得真快。想當年,我剛見到楊燦那會兒,楊燦也就這麼高。”他比了比,“還沒我一個大腿高。可現在啊,長得高大壯實,還有了自己的一番成就,又成為了公司的頂樑柱,這些年,是虧待了他。”
“爸。您別這麼說。”步韻想起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,“其實人不可能都能用對方式去對待另外一個人。這太難了,比任何一門學科都要難,也是需要一個人修行一輩子。人與人相處,難,往往親人,更難。”
楊健行嘆了口氣,雙眼略微渾濁,思緒卻飄遠了,人上了些年紀,就是容易感嘆。
他對步韻說的話,覺得倍感親切,頓時也將心結開啟了,將那塵封了十多年的傷痛揭開。
步韻知道楊燦是養子,但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。楊燦不跟她提起,她也不會去突然八卦。
但楊健行今天跟她說了很多。原來,楊健行曾經有個跟楊燦一般大的親生兒子,但由於出了意外事故導致身亡,因為孩子的去世,令楊健行的妻子也是一度不堪重擊,從而得了抑鬱症,後來楊燦加入這個家庭,有一段時期緩解了病情。
後來又因為父子兩互相不理解,鬧出了很多的矛盾。
楊承彥。
原來是楊健行親生兒子的名字,一想到這,步韻就更心疼楊燦了,現在的楊燦的身份證上的名字還是楊承彥,這個名字對他來說的意義是怎樣的,她幾乎能夠感覺到,當時他答應改名字時候有多麼痛苦。
一直不想做人的替身,直到答應的那刻,好像就是對命運妥協了。
“名字,其實不重要。”楊健行將孩子交給家裡的保姆抱著,他按了按太陽xue,很懊惱:“我只是想,讓他對我服從。他總是那麼不聽話,一點不適合做我的兒子。但也或許是我對他太過嚴苛了,我做的事情,我認為對他好的事情,一直都在傷害他。”
“爸。你又哭了?”不等步韻安慰幾句,楊燦已經從玄關處走過來,手裡是一堆資料,甩到桌上:“我不在,你又在給我老婆洗腦。爸,差不多得了,公司的事情,這麼久了,我真不想管了。其實你再培養一位有野心的接班人,比跟我耗著會強很多,這筆賬你算算就知道了。”
被看穿了,楊健行有點羞窘,指著那堆厚厚的資料,“這是什麼?今天是你孩子的滿月宴。”
楊燦坐下,修長的手指快速的翻閱著資料,抽出一張,放在上頭,然後全部給楊健行:“不妨礙。這些都是精英人才,上頭的第一張我覺得就很好,他本人有多年管理公司的經驗,為人也很忠厚老實。”
“這些人除了會架空公司,還能做些什麼?我年紀大了......”
楊燦瞥了他一眼,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“下頭還有福利院的孩子的資料,你也可以看看,從裡頭挑一個出來栽培,按照你喜歡的兒子形象來打造,絕對就不會有架空公司的危險。”
楊健行合計著算是真正明白這堆資料的真實用途了,最近兩人一直在對這方面進行交談,越談越崩。楊燦不想繼續管理公司,而他也不想讓步。
今天偷偷的提早將步韻喊來,就是帶著催淚興致的,就想讓步韻勸勸楊燦,可沒想到,楊燦這招用的,夠狠!
狠也沒錯,畢竟都是跟著他學的。
“我要是真的有退路,也就不會把希望放你身上了。”他說著,摸了把眼淚,幹幹的,哭不出來索性就將眼睛捂住幹嚎。
滿月宴來了很多人,其中不乏有些楊健行的故交,故交之間就容易聊到一些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