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一口吃食,莫閑居然用神霄雷法祈雨,用一個不明大道的修行者來說,簡直就是大逆不道,莫閑因在藏經閣中讀盡一層藏書,加之自己的思考,他又兼收幷蓄,雖沒有形成的自己獨家學說,卻也看得明瞭。
自古修道者,本身就是天地間最大的自私者,“非以其無私耶,是以成其私”,世間事,許多人以為,只有大公無私者,才是修道的典範,這是普通人的看法。
不錯,不管什麼社會,利他一般都是社會公德,這的確有利於人類的傳承,但作為一個修道者,莫閑看得清楚,他對一切都從平常心來看待,對他來說,自己的吃飯和為國家求雨都是一樣,在他心中並沒有區別。
所以他才用神霄雷法祈雨,這是覺悟後的自然做法,心中無愧,故此不成為他的罪孽,他是混沌如兒童,兒童不因好奇而支解一隻蟲子而負有罪孽,有罪的只是懷有些想法的大人。
蠡玉以朱雀火煮章魚,小心地烹調,看他專心的樣子,莫閑有些感慨,他應當拜入服食派,而不是修行什麼金丹。
半個時辰過去了,在這期間,遠處的修行者對他們的行為有些好奇,不過誰也沒有過來,一個隨意之間降雨的人,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。
莫閑雖然站在一旁,防範著其他人,但其他人卻沒有一個靠近他們。
蠡玉從乾坤袋中,取出了兩付碗筷,盛了一碗,遞給了莫閑:“趁熱吃!”
莫閑接過了碗,碗中乳白的湯,中間有章魚的腕足,一股靈氣直沖鼻孔,莫閑喝了一口湯,鮮美而一點腥氣都沒有,一入肚,一股暖流從胃部湧向全身,全身毛孔一剎那都開啟的,莫閑心念一動,全身毛孔立刻鎖住熱流,暖洋洋的很舒服,不僅舒服,而且一股精元自然湧入全身肌肉中,轉化為自身的力量。
筷子挾起一片腕足,放入口中,很有筋道,其中包含的精元更多。莫閑一邊吃,一邊執行功法,吸收精元,要是浪費了,怪可惜的,同樣,蠡玉也連吃邊執行功法,兩人誰都沒有說話。
陡然之間,莫閑抬起頭,嘆了一口氣:“吃都吃不安穩!”
在島上,有些妖獸,它們水陸兩棲,白天正常在隱蔽之處睡覺,夜晚才是它們活動的天下,但蠡玉這一鍋章魚湯,香氣散發,讓沉睡附近的妖獸從睡夢中驚醒,氣味之中散發著濃濃的靈氣,自然吸引這些妖獸,還有附近的修士,都被吸引過來。
一頭海蟾蜍呱的一聲叫,周圍的灌木一陣晃動,莫閑的眼光正望著這處灌木,蠡玉一驚,見莫閑這個模樣,心中慚愧,自己的層次到底不如莫閑,在妖獸未動之前,莫閑已發覺,而自己卻在呱的一聲之後,才發覺,自己的確比莫閑差了一大截。
灌木動處,蹦出一隻澡盆大小的蟾蜍,並不像陸生的蟾蜍,除了它的體種巨大外,渾身呈五彩斑斕,眼露金光,頭上一處突起,像一隻角,眼後又見突起,好像有三隻角一樣,身上的突起並不多,但色澤鮮豔。
它一出現,看起來很笨拙,頭一抬看見了大鼎,香氣正是從大鼎中散發出,它嘴一動,莫閑身上銀光一閃,悍然出劍,呱的一聲,再看時,一截舌頭在地上扭曲著,不停的扭動。
而海蟾蜍卻一蹦老高,敏捷和身形與它的外表不相配,落了下來,口中流著鮮血,發著金光的眼睛死死盯住莫閑,猛然之下,向前一吞。
莫閑只覺得周圍一下子模糊了,他不知道,這是海蟾蜍的本命神通——金蟾吞月,帶有一絲空間神通的韻味。
這一瞬間,在蠡玉看來,莫閑周圍的空間一剎那模糊了,好像活生生的將那塊空間吞下月,莫閑心中一驚,根本沒有想,身體化作一道金光,他本能使出了縱地金光法,想沖出它吞食的範圍,縱地金光法一使出,居然像蝸牛爬一樣,但好歹沒有立刻投入它嘴中。
在蠡玉看來,眼前的現象有些詭異,莫閑已完全變形,靠近蟾蜍嘴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小,身體好像一頭大一頭小,金光籠罩在體外,向外一點一點地移動。越是靠近蟾蜍嘴的地方,所有東西越小,那些被它吞的範圍內的灌木已經掉入它的口中,只有芝麻在小。
但在莫閑的眼中,他是急速向外而去,他施展縱地金光法,才有時間思考,一剎那間,他的眼睛深處又現出符篆流轉,原來是這樣,金蟾吞月,雖不能算空間神通,但畢竟有空間神通的韻味,空間是物質運動的痕跡所衍生。
莫閑對太宇之術理解得越來越深刻,金蟾吞月,不過少許改變了空間性狀,實際上算是幻術,他一扭身軀,在蠡玉眼中,莫閑一剎那變得正常起來,隨即金光盡斂,莫閑已脫出空間,金蟾吞月,並沒有傷到莫閑。
莫閑身體剛一正常,蠡玉就覺得一道劍光閃過,海蟾蜍呱的一聲慘叫,陰符劍已經插在它的兩眼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