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次日,天一亮,陳寶就來鍾粹宮了。
“李嬪娘娘,”陳寶雖然還客氣,可言語裡面,已經沒多少敬意了。李飛霜雖然還是個嬪,卻離冷宮沒多少距離了。
何青衣知道他的來意,就說,“陳公公進來說話。”
陳寶微微一笑,跟著她進了屋子,看了一眼雲實和含笑,說,“娘娘舉薦的琉璃和琥珀,在韃靼做事不利,已經被殺了。皇上打算給信義公主再送兩個訓練有素的宮人去韃靼,就想到您屋裡的人了。”
“我屋裡的人?”何青衣笑,問,“是玉簪嗎?她是太后精心調理的人,一定合公主的心意。”
玉簪的臉色,突然就慘白了。陳寶一愣,沒想到她這麼主動,趁機要除掉太后的眼線。
“她是太后賜的,還是留給娘娘為好,”陳寶笑,“皇上記得娘娘宮裡有個叫雲實的,有個叫含笑的,聽說做事極為妥帖。他想讓這兩位,去韃靼照顧信義公主。”
何青衣一愣,裝的很受驚嚇。含笑直接就哭出來了,“小姐,求求你,千萬別讓我們走啊!奴婢不要去韃靼!”
何青衣拿手帕擋了眼睛,這陳朝雨的演技太強大了。何青衣只想笑,怎麼配合她哭啊。看她涕淚縱橫,何青衣躲了手帕後面笑地直顫抖。雲實受了陳朝雨的感染,也擦起了眼淚。
陳寶無奈,只得等他們主僕三人哭好了,才說,“皇上說了,明天早上就出發,您就給她們收拾收拾,主僕一場,總得好合好散。”
何青衣拿了手帕,擦紅了眼睛,點點頭,又伏到了陳朝雨懷裡。
陳寶說好旨意,就說,“等下六尚宮的人,就會過來帶她們,您還是準備一下吧。”
何青衣點點頭,仍舊沒有抬頭。
陳寶只得出去了,他生性愛好平靜,喜歡與人為樂,最討厭極端的事情。可這會兒,鄧雲鴻偏偏讓他來通知李飛霜,真是為難啊。
見他走了,何青衣抬起頭,陳朝雨也迅速擦乾了眼淚。雲實還有些懵懵的,這是怎麼一回事。
小姐她們一早就知道這個訊息了,這會兒又哭的這麼厲害,韃靼那邊,真有人幫忙嗎?
陳朝雨的包裹,一早就收拾好了,裡面就幾件衣服,雲實倒是有些東西,拿起這個,又不捨得那個。
陳朝雨不耐煩了,“回家了給你買新的,別這麼不捨得了。”她手裡有練雪見的一個金庫,現在十分財大氣粗。
“含笑,你知道是誰來接我們嗎?”雲實問。
“老爺安排的,”陳朝雨說,“眼下還不能說,宮裡人多口雜,走漏了風聲,倒黴的還是我們自己啊。”
雲實點點頭,既然是回家,那她也沒什麼害怕的了。
不一會兒,郭尚宮就派人來帶雲實和含笑了。
“李嬪娘娘,”郭尚宮身邊的方嬤嬤說,“郭尚宮讓奴婢來帶一些雲實跟含笑。”
何青衣點點頭,也不多說什麼,只吩咐了幾句,就讓雲實含笑走了。
雲實背了小包袱,神色憂傷地跟著方嬤嬤,她不知道,自己的未來在哪裡。陳朝雨一臉的無所謂,背了個極小的包裹,心裡琢磨著,扮太后身邊的李嬤嬤呢,還是乾脆扮太后算了。
她們三人快到御花園了,卻遇到鄧雲遊跟周和了。鄧雲遊去過何青衣住的東廡,見過含笑,他只覺得眼熟,卻不記得是哪一宮的宮人。周和卻不同了,含笑的臉,就是何青衣昨晚上的臉。再仔細一看,身形又不一樣。
方嬤嬤見了他們,就行禮說,“奴婢見過賢王,齊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