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了酒席，鄧雲鴻在書房裡大怒，“張超這是什麼意思？朕那裡對不住他？”
“皇上，”徐坤文勸，“他是個粗人，性格簡單，腦子也簡單，您跟他計較什麼。”
何學瑜是張超未來的大舅子，他卻不好開口替張超求情。
“何學瑜，”鄧雲鴻突然換了個話題，問，“這次契丹的事，你們怎麼看？”
“有賢王在，”何學瑜說，“應該能大獲全勝。”
鄧雲鴻不愛聽這話，可他又喜歡勝利，所以，陰沉了臉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“皇上，”徐坤文說，“契丹是背水一戰，只怕也沒那麼輕易獲勝，還是多給賢王一些支援，讓宣府蘇洛也提高些警惕。萬一契丹繞過西霞關，首當其衝的就是宣府了。”
“嗯，”鄧雲鴻點點頭，這個倒是得提醒一下蘇洛。否則，宣府一破，京城危矣。就算北疆回頭來救，恐怕也來不及了。
“無面，”鄧雲鴻吩咐，“讓蘇木支援蘇洛，讓張允支援西霞關。”
無面下去傳令，徐坤文又想了一會兒，說，“皇上，若是逼急了，契丹可能殊死反抗。倒不如，讓賢王打勝幾仗，結盟罷兵，也能保持幾年和好，我們的傷亡也能小一些。”
鄧雲鴻的主要目的，就是讓契丹不能動彈，不能反擊，到時候，得出幾年時間，他好收拾了周和，逼他放棄兵權。
徐坤文這意見，倒是也能滿足鄧雲鴻的想法。畢竟，若是契丹怕了周和，如何他收了周和的兵權，契丹豈不是無所畏懼，又要來襲了。
“朕考慮考慮，”鄧雲鴻點點頭。
何學瑜又提起輪流兵制的事來，說兵部的幾個年輕官員說了，蘇木和張允上交的名冊，漏洞百出，很難在春天派上用場。
鄧雲鴻知道，他們要拖了。可如果周和這次大獲全勝回來了，鄧雲鴻還需要張允和蘇木牽制周和，不能一下子拔了他們的獠牙。
“先給他們一次機會，”鄧雲鴻說，“如果還是不如實上報，朕到時候再派人去查。”
年前他火急火燎，現在卻突然慢下來了，徐坤文一下子就猜出原委了，多半跟北疆的事情有關。周和若是大獲全勝，只怕朝中局勢，還有鉅變呢。果然，帝王家的兄弟，血濃情薄。
出了乾清宮，何學瑜問徐坤文，“你說，張超這婚事，是我錯了嗎？”
“跟你沒關係，”徐坤文說，“不管你願不願意，張超是娶定你叔叔家的妹妹了。”
“人質的事，”何學瑜說，“已經很明顯了吧。”
“就算張允出事，”徐坤文安慰，“張超也不會有事的，有張太后在，皇上總要給她留個親人。若是張超自己想的開，跟蘇洛一樣，什麼都隨皇上，日子也不會太差。”
“張超的確魯直了一些，”何學瑜嘆了一口氣，“這樣子，日後吃虧的時候多啊。”
鄧雲鴻見了一天文武百官，又受了張超的一些氣，心裡有些不爽。他又吃了些酒，氣悶起來，就在書房裡發火。
陳寶勸他出去走走，看看小皇子小公主，鄧雲鴻卻瞪了他一眼，說他收了妃嬪的好處。陳寶趕緊不吭聲了，他不敢收好處，就是為了保住乾清宮的位置。
鄧雲鴻想起李飛霜，這兩天都沒怎麼看見她，不知道病好了沒。就帶了幾分酒氣，去後殿看她了。
何青衣住的屋子，一早就沒了燈火，想來，已經睡下了。鄧雲鴻要看，陳寶哪裡敢攔他，就幫他開了門，掌了燈，陪著進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