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允進了太后的永壽宮,鄧雲鴻一早就在了。
“皇上,”張允跪了地上直哭,“微臣是被冤枉的。”
他是個武將,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,他自然是銘記於心的。可這次,實在是被逼急了,京城很多人都說了,冬至日的大火,就是張允放的。
一開始,他以為清者自清,誰知道,好多與他相熟交好的京官都說了,張允這次是真攤上事了。
張超聽了周和的話,匆匆進宮去了,張允打聽了一天,也知道了,這次在劫難逃。如果他不低頭認錯,光這次冬至日大火的事,他就沒法平息,更別提日後輪流兵制的事了。也不知道,他能不能有命活到那一天。
昨晚上進京,他也收到許多訊息,京城很多人看他不順眼了,就想趁機扳倒他呢。一時間,內外交困,張允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許多。
今天早上一進宮,張允覺得,自己的豪情壯志,似乎一下子就不見了。眼下,他只想著,兒女平安,家庭和樂,其他的,眼睛一閉,實在是管不了了。
鄧雲鴻見張允哭成那樣,知道他內心的防線,已經徹底崩塌,日後讓他幹嘛,都不會有異議了。
“舅父請起,”鄧雲鴻吩咐陳寶扶了張允起身,“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謠言,舅父在邊疆多年,朕如何會信外人的謠言,而不信舅父的為人呢。我們是一家人,這些都是誤會罷了。”
張太后聽了,喜上眉梢,她不知道,張允的內心,已經徹底垮了。
張允坐了一邊,聽著鄧雲鴻安慰他的話,眼神有些空洞。鄧雲鴻卻越說越高興,吩咐陳寶去請張留仙。
張留仙平日根本就見不得他,可父兄進京,連著見了鄧雲鴻兩次。張留仙也不知道,她做妃子,到底是她嫁了鄧雲鴻,還是她父兄嫁了鄧雲鴻。
張太后看見一家和樂團聚,心中懸著的石頭,也算落下了。
鄧雲鴻留了張允用午膳,一家人和樂融融,吃了飯,張允告辭出宮去了。鄧雲鴻才帶著無面和陳寶,回了乾清宮。
他一進去,洪有方就來報告了,“皇上,早上李嬤嬤帶了尚服局的李飛霜,已經搬到東廡去了。”
“嗯,”鄧雲鴻點點頭,帶著無面和陳寶去了上書房。
“陳寶,”鄧雲鴻吩咐,“你去給李飛霜說說乾清宮的事,早晚都不用她服侍,還是你來做。收拾寢宮,管理衣物文玩的活,就交給她吧。朕去早朝,上書房整理的活,也交給她。”
“皇上,讓她去上書房嗎?”陳寶有些擔心,太后跟蘇家派了這個女官來乾清宮,不就是想偷看軍政要事嘛。
“嗯,”鄧雲鴻點點頭,笑了一下,“就這些內容,讓她少在朕的跟前出沒,朕不缺人。”
“是,”陳寶下去了。
“怎麼樣?”鄧雲鴻問,“朕的安排,應該沒有紕漏吧,既能讓她看點東西,也不至於什麼都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