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嬤嬤帶了宮人,就往飛霜殿去了。
飛霜殿裡住了鄧雲鴻的幾個貴人和美人,她們手上有無傷痕,鄧雲鴻自然清楚。更何況,有品級的妃嬪,誰也不會自降身份,去芙蓉湯裡沐浴。而她們的宮人丫鬟,也不會這般膽大,私自下水。
魏嬤嬤也不敢叨擾了她們,所以,直接就往女官住的側殿去了。
何青衣從芙蓉湯回了瑤光殿,練雪見跟湯重樓還沒起來。她拿了布巾,一點點擦乾頭髮。換了衣服,就坐了高處晾乾頭髮。
秋風四起,頭髮乾的很快。何青衣靠了大梁,朝著西繡山的方向發呆。這幾天回行宮,她倒是見了幾次鄧雲鴻。說完全沒感覺,卻是騙人。
那日在九龍殿裡,鄧雲鴻纏著朱希真,何青衣就看的面紅耳赤。這人原是她的夫君,現在卻這麼一副模樣。何青衣心裡,更多的,是對自己過去的不值。
因為練雪見在場,何青衣表面上,倒是紋風不動。面對這樣的過去,總有些難堪吧。何青衣心裡,有點希望練雪見沒有看見。
她在大梁上坐著,湯重樓跟練雪見倒是醒了,兩人在瑤光殿裡找了一圈,看見何青衣換下的衣服。再一看,高處衣袂飄飄,抬頭看時,卻見她發青如瀑,恍若仙子。
湯重樓一時看呆了,練雪見心裡,也有些震動。他在亂雪莊裡跟著何青衣,也快一年了。每日裡見她,妝容服飾整齊,哪有今日這般隨意瀟灑。
再一看,湯重樓盯著她發呆呢,練雪見就有些不滿了,飛身上了大梁,坐了何青衣身邊,“我們再去看看李花,那兩個丫鬟的事,你也再去看看。”
何青衣見是練雪見,微微一笑,問,“雪見,李花的面具,你不是做好了嘛。”
“我,我想再陪一會兒,”練雪見伸手搭了她的肩膀,“明天早上,他們就要回宮了,此去,我們又得有段日子不能相見了。”
何青衣靠了他懷裡,說,“也不知道,外公怎麼樣了。”
離開亂雪莊,她又拿了東仙給的翡翠珠子。這法珠是東仙初次見面給的,何青衣一直帶在身邊。眼下她的法術,已經學的不錯,用不著法珠幫忙了。可這珠子,何青衣視若寶物。
練雪見笑,“我有空了,一定回去看看他。”
“嗯,”何青衣吩咐,“讓長卿留在亂雪莊吧,外公身邊沒人,我也覺得難受。”
“好的,”練雪見點點頭,“我哥哥跟西河長老,也會常去亂雪莊的,你就放心好了。反而是你,我總有些擔心。”
“我父親今天進京,”湯重樓說,“我去趟京城,跟他們碰下頭。”
“好的,”何青衣在樑上說,“見了湯乙長老跟湯族長,替我給他們問好啊。”
湯重樓點點頭,出了行宮,往京城去了。湯家在京城有些門道,日後何青衣進宮,他們總不能守在湯家宅子裡,什麼都不做吧。
湯震就想著,找些事做,又跟皇宮搭得上關係的,日後何青衣在宮裡,他們也能幫點忙。
練雪見給何青衣挽了髮髻,兩人就去飛霜殿了。練雪見早已經做好了李花的面具,只是,能多陪她一天,他又如何捨得離開行宮呢。
這幾日,練雪見做面具,湯重樓去京城做事,何青衣就常去觀察李花跟兩個丫鬟。看她們如何稱呼,如何做事,關係又是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