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繼龍是北疆西霞關的守將,算起來,是張允最得力的手下了。
二十年前,張允到了北疆,想在沙場上搏個出身。可他是鄧如晦的小舅子,又跟北疆舊部不和,一時間,在北疆本部有些尷尬。
鄧如光就派了他去西霞關,結果,張允到了西霞關,一戰成名,後來成了北疆東邊最出名的戰將。
他在西霞關經營快二十年,手下的將士,自然也有不少拔尖的。而這個姚繼龍,文武全才,原來也讀過幾年書,後來棄文從武,成了北疆的戰將。
兩人相遇,一個是英雄得遇伯樂,一個是久旱逢甘霖,一拍即合。張允在北疆的功績,很大一部分,都跟這個姚繼龍有關。
自從來了三邊,姚繼龍就守了延綏,做了延綏守備。只是,他在固原的日子,遠比他在延綏的日子多。
乞巧節的時候,張允聽了徐乾文的話,才拜會了練氏族長練寒水。此後,張允多少也信了幾分,再加上,三邊今年風調雨順,張允到了中秋節,就吩咐延綏守備姚繼龍,送了大禮去找練寒水。
練雪見在家裡拿了許多禮物去亂雪莊,裡面自然也有姚繼龍送來的。一來二去,他也見過幾次姚繼龍。所以這會兒在路上見了,他心裡也有些奇怪。
大同去延綏還有六百里的地,延綏去固原還有六百里的地,這姚繼龍行色匆匆,來大同做什麼?京城輪流兵制的事情,越發收的緊了,若是張允不願意,只怕,還會出事。
何青衣並不認識姚繼龍,卻看出他的服飾,應該是張允軍中的人。
“誰啊,”何青衣說,“白天行路,竟然這麼囂張跋扈。”
“延綏的守備姚繼龍,”練雪見說,“這麼急匆匆來大同,不知道有什麼要事。”
“兵制的事吧,”何青衣說,“徐坤文也說了,京城下了命令,年底就要調換軍士了,只怕,他們在做準備吧。”
何青衣自然知道,鄧雲鴻打的什麼主意。可年底就動手,是不是太著急了。這兩家到了三邊和冀魯,誰手裡都抓著自己的最精幹的將士,如何捨得輕易放棄呢。
只是,鄧雲鴻覺得,打鐵得趁熱,最好一口氣收了兩家的兵權,他在京城,也好高枕無憂。
因為這事,徐坤文倒是進宮說了。
“皇上,不是說好了,是明年秋天才動手的嘛,”徐坤文問,“這樣著急,他們會不會有異議呢?”
鄧雲鴻看了一眼徐坤文,說,“張允和蘇木都不服氣,這事,他們遲早得做出選擇的。要麼放棄兵權聽朕的,乖乖做個總督,要麼朕就再扶植一個新的總督。”
“話是這麼說,”徐坤文說,“可三邊是皇上的舅家,冀魯又是惠妃的孃家,只怕很多事,沒法那麼快見效呢。”
“徐侍郎,”鄧雲鴻冷冷地說了一句,“朕找你,是讓你出主意,不是讓你阻攔朕的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徐坤文說,“三邊有訊息說,張允跟韃靼和練氏的人,都有來往了。微臣擔心……”
“嗯,”鄧雲鴻點點頭,他就是要逼張允造反,只有他反了,自己才有動手的理由。蘇木沒張允那麼直接,他會等待機會,所以,更難對付一些。
徐坤文也明白了,鄧雲鴻沒打算好好收手,帝王家的甥舅,果然什麼都不是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