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八個長老,再加一個練寒水,”東仙說,“九個人去擋白龍王,結果南風長老死了,我跟西河離死也不遠了。練寒水見狀,寧可犧牲了他一個人,也要救下我們大家。可那白龍王卻不認他,沒法結成盟約。我們只得邊戰邊退,回了延綏。”
“南風長老?”何青衣有些奇怪,那老太太不是還活著嗎。
“哦,死的是她師傅,”東仙說,“我們的名號,都是世代傳承的。她師傅那會兒快兩百歲了,法術很高,可體力不支,結界被白龍王破了,她就累死了。”
何青衣心裡發涼,她以為南風長老是戰死的,誰知卻是累死的,他們究竟打了多久。
“我們打了快一個月,”東仙說,“後來白龍王主動走了,練寒水才拖著我跟西河回了亂雪莊。長卿差不多把莊裡的藥都用光了,才勉強救了大家。”
何青衣知道,東仙說的輕巧,只怕,他們都在死亡邊線,轉了一圈,才回了人世。
“那後來呢?”
“後來?”東仙說,“西河在我們莊上養了一年半的傷,我比他好一些,一年就痊癒了。”
何青衣心想,這個時候,練梅很可能快生孩子了。難怪,東仙跟練寒水一直不出來找她。
她以為,練氏法術高強,一直活得跟神仙似的。誰知道,還有白龍王這麼個天敵。看來,洛書必須得找回來了。否則,練氏子孫,日後還要活在白龍王的陰影裡。
“之後練寒水做了族長,”東仙說,“我也去京城找過梅兒,可怎麼也找不到她的一絲痕跡,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,宮裡也沒聽說這麼一號人物,再加上她拿的易水丸有限,我就覺得,她不在宮裡,可京城這麼大,只得慢慢尋找。現在算起來,那時候她已經死了。”
東仙感慨萬千,何青衣拿手抱了他的背,“外公,還有我呢。”
“老爺,老爺,該吃飯了,”練長卿的聲音,在不遠處響起。
東仙笑,摸了摸何青衣的頭髮,“回去吃飯,我讓他們做魚了。”
何青衣回頭看了一眼練梅的墓,心裡暗暗說了一句,“媽媽,我回來了。外公就交給我照顧吧。”
練雪見跟著西河長老回家,一路上極是諂媚。練永清很不屑地看了他幾眼,這小子,練功不用心,看見美人倒是很用心,真沒出息。
西河長老半眯著眼睛,坐在車上。車簾偶爾飄一下,他就偷偷看一眼屁顛屁顛的練雪見。西河長老閉上眼睛,臉上滿是笑容。
回了山雨樓,眾人吃過晚飯,西河長老就跟練寒水去書房裡議事了。練雪見帶著侄子練方海,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。
“寒水,”西河長老說,“東仙答應收下雪見了。”
“是嘛?”練寒水的聲音,突然高興了許多,“那就好。”
“是啊,”西河長老嘆了一口氣,“雪見這孩子,不適合我們秋雨夜的法術。讓他跟了東仙,學個片鱗只甲的,日後也有個立身之本。”
“東仙長老這次,怎麼如此痛快了?”練寒水問。
“還不是拿你做的對換,”西河說,“我跟他說,讓你教青兒法術,換他教雪見法術。”
“什麼!”練寒水喊了一句,“長老你……”
西河長老拈著鬍子微笑,“為了雪見,你這當哥哥的,就犧牲一下吧。”
“哎,”練寒水長嘆,“讓我怎麼教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