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兒剛回家,我留她陪我幾日怎麼了?”東仙仍舊有些不滿,“這個練雪見,青兒一回家他就來亂雪莊,真是的。”
“雪見也沒什麼男女有別的想法,”西河笑,“隨他們吧,有些事,不是你想管,就能管的。”
東仙哼了一聲,“你沒生過孩子,你怎麼知道。”
“我雖沒子女,”西河長老說,“可寒水跟雪見,都是我一手帶大的。你就別跟我倚老賣老了。”
事實上,西河做家長,遠遠好過東仙。西河至少帶大了一個有出息的族長,雖然附帶了一個不成器的練雪見。東仙雖然養大了一個女兒,卻一早就香消玉殞了。現在多了個外孫女,不過是運氣使然。
練雪見進了何青衣的屋子,卻看見陳朝雨也回來了。
“陳朝雨,你捨得回來了?”練雪見坐了何青衣床頭,先開嘲諷了。
“陳嬤嬤都七老八十了,你就別欺負她了,”何青衣坐在床上剝點心,“她彎腰洗個臉,都說骨頭疼呢。”
練雪見大笑,陳朝雨也笑,“我這不是裝久了,習慣成自然了嘛。”
陳暮雪送了茶水進來,“才不是呢,我姐特會騙人,自小就這樣子。”
陳朝雨被他們揭穿了,只得訕笑,“我讓老爺再買兩小丫鬟進來,可他就是不答應,說亂雪莊輕易不讓外人進來。”
何青衣笑倒在練雪見身上,指著陳朝雨說,“雪見,你知道她在宮裡多舒服嗎?我去她翊坤宮偷看,這小日子過得,寧妃都沒她舒服。”
“現在我走了,寧妃的日子恐怕要不好過了,”陳朝雨笑,“就她那腦子,被惠妃吃乾淨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不說這些了,”何青衣拍了拍練雪見,“你怎麼才來啊,外公不讓我出去,整日關在屋子裡,悶都悶死了。”
“哪有,”練雪見接了暮雪手中的茶水,喝了一口,“你一回來,我就來看望了,可老爺子不讓我進來。吃了好幾天閉門羹,這次,還是跟著西河長老來的。”
“是麼,”何青衣說,“我都不知道呢。”
“你看,這是薛掌櫃的信,”練雪見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,遞給了何青衣。
何青衣細細讀了一遍,嘆了一口氣,“這些人,敲竹槓的本事倒是見長啊。”
“聽說是那個徐坤文帶的頭,”練雪見嘆了一口氣,“看來,你的損友不少啊。”
“他們怎麼發現的?”何青衣問。
“還不是你的手,”陳嬤嬤說,“你找誰去跳樓不行,非讓林疏影去,她的臉不行,手可是國色,這不,沒一會兒就暴露了。靈堂都成茶樓了,慶王跟齊王就差唱小曲了。”
“我也沒讓她跳,”何青衣嘀咕了一句。
“管她呢,”陳嬤嬤見慣生死,“她下藥下的這麼歡,就該料到有反噬的一天。”
湯家想殺何青衣的事,何青衣沒跟東仙說。湯乙雖然毀了她跟鄧雲鴻的感情,卻也讓她徹底解脫了。
如果他們不出手,何青衣有孕在身,往後再拖下去,到春天三月,新人女官一進宮,就憑鄧雲鴻見異思遷的本事,只怕還有很多氣要受。不如趁早了結這事,只當過眼雲煙,就此作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