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青他可靠嗎?”鄧雲鴻問。
“他在中宗一朝吃夠苦頭,”周和說,“跟了方王,也是為了報仇,現在方王沒了,他也死心塌地為皇兄效力了。跟著臣弟的這段日子,打仗十分賣力,為人也忠實。讓他跟小遊,應該還行。”
“這樣就好。”鄧雲鴻指了指三邊大同的方向,說:“朕讓張超在漢中一帶防守,如果小遊戰敗,讓張超再補上。”
“希望不用張超出手。”周和笑,“否則,小遊要受打擊了。”
兩人說笑了一會兒,周和也吃了幾杯酒,就起身告辭,“皇兄,臣弟還得去給太后請安,不敢吃多了。”
“也好,你去吧。”鄧雲鴻想了想,又吩咐,“太后宮裡的吃食,你也小心一些。”
周和一愣,莫非,上次是太后下的蒙汗藥。他點點頭,“大哥,我知道了。”
鄧雲鴻聽他又恢復了舊日的稱呼,心裡也有些暖意,揮揮手,讓他去了。
周和去太后宮裡請了安,馬上就出宮回了齊王府,眼下,他在宮裡一刻都不敢停留,唯恐出事。
等小遊出兵南下,他就該回北疆了,也就這兩天的事了。周和在宮裡吃了兩杯酒,這會兒,就有些困了。
鄧雲鴻進了宮,鄧雲遊就佔了他的書房,擺了美人榻,掛了帷幔,設了屏風,睡覺倒是個好去處。周和靠在榻上,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
他正睡的深沉呢,屋外卻響起兩個人的聲音,“你天天在宮裡悶著,也不知道出來找我耍耍。”
“你這裡又沒什麼好玩的,”何青衣說,“這麼冷的天,我在屋裡悶著多舒服。”
兩人說著話,就進了書房。
“你去坐著,我去找冰刀。”鄧雲遊說,“東西都剛搬過來,我得好好找找。”
“東西還得你自己收著?”何青衣問。
“那是我的寶貝,我自然不讓人碰了。”鄧雲遊說,“這冰刀是我在東市買的,後來再沒見過比這更好的了,你等等。”
何青衣站了屏風邊上,抬頭打量起屋裡的陳設。鄧雲鴻在的時候,這屋子就是個老頭子的書房。現在換了鄧雲遊,一下子就鮮活起來了,看這帷幔的顏色,看這屏風,果然,人跟人的差距,真大。
只是,她一低頭,卻看見屏風後面的臥榻上面,睡了一個人。而那人眯著睡意朦朧的眼睛,也盯著她打量。
何青衣穿了慶王的袍子,戴了個金冠,跟了鄧雲遊回來拿冰刀。這事得從曲江和鳳凰池結凍說起,慶王帶了她和鄧雲遊,去冰面上跑了一圈,展示了他家的冰有多結實。
鄧雲遊就想起來了,他買了些冰刀,一直沒用過。慶王要忙婚事,被人纏著脫不了身,何青衣就穿了他的衣服,跟著鄧雲遊回來了。
誰知道,她一進來,就看見了周和。她也知道,周和近日要回京城。只是,何青衣沒有料到,周和就在屏風後面。
看見他的臉,何青衣愣了一會兒。她曾經那麼愛他,這會兒見了,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。
周和見她穿了身絳紫色的長袍,帶了頂金冠,就笑了。他不說話,看上去,跟過去一模一樣。何青衣的心裡,突然有撲倒他懷裡的衝動。只是,她已經有了鄧雲鴻,不該再有別的念頭了。
“找到了,”鄧雲遊拎著一堆冰刀進來了,“哥哥,你回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