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隨人夏天進宮的時候,在我們尚服局裡做過衣服,”何青衣問,“你們可有她的身形?”
鄭尚服點點頭,“許尚服出宮的時候,把尚服局的一切,都交代給奴婢了,庫房應該有花小姐的記錄。”
“那就好,”何青衣說,“給她和慶王都做幾身吧,費用到時候讓左月她們給送過來。”
“這後宮的一切,都是皇上跟皇后娘娘的,”鄭尚服說,“奴婢哪敢算這個呢。”
“鄭尚服,”何青衣笑,“本宮在尚服局裡做過事,你就別客氣了。這是本宮給慶王的賀禮,送禮總得有些誠意吧,你好好做衣服就是了。”
說好喜袍的事,何青衣又問了下尚服局的人事,原來的舊人,倒是也留下了幾個。有些是沒什麼旁枝末節關係,背景清白的,有些,乾脆就是鄧家的人。
聽何青衣問起,鄭尚服倒是找了眾人,都來拜見了。何青衣跟她們,畢竟是舊日相識,所以,眾人跟她,倒是有幾分親切。後宮的皇后管著六尚宮的眾人,有了這麼棵大樹,大家都覺得安心不少。
“娘娘,”有個宮人就說了,“您的禮服昨兒剛做好,要不,您進去試試,要是不合適,我們也好馬上改。”
“也好,”何青衣一時之間,也不想離開尚服局。這是她進宮後的第一站,心中自然有些感情。
何青衣跟著鄭姑姑,進了庫房,撲鼻而來,都是衣料的味道。往昔的歲月,不停地浮現,許嬤嬤帶著她,點著燭火清點衣料,說著料子在日頭底下是什麼顏色,到了夜間又是什麼顏色。
鄭姑姑又帶著她們進了小庫房,這是尚服局放寶貝的地方。吳思訓給太后做緙絲的時候,何青衣就跟許嬤嬤來過一次。
鄭姑姑開了個櫃子,裡面是套玄色的翟衣,邊上放了個九龍九鳳冠,鑲翠描金,十分精緻。
“這個跟冬至日的衣冠,不是一樣嗎?”何青衣問。
“顏色有些不同,”鄭姑姑笑,“娘娘冬至日的禮服,顏色是青色偏黑,這是玄色,黑裡微微透紅。暗處不容易分,到日頭底下就分清楚了。”
眾人給何青衣穿上,大小倒是絲毫不差。“鄭尚服好手藝,”何青衣也忍不住誇讚。
她們在小庫房裡正試著衣服呢,一個宮人進來了,低聲說,“華貴人來了,又來催小皇子的衣服了。”
鄭姑姑的臉色有些慍怒,“知道了,我馬上出去。”
“怎麼現在就給小皇子做衣服了?”何青衣知道,蘇秋水的孩子,出生之後,就要交給秋辭撫養。只是,現在就做皇子的衣服,實在是著急了些。是男是女都不知道,蘇秋水有孕,也不過三個月的事,怎麼就開始催了呢。
“哎,”鄭姑姑嘆了一口氣,“她有惠妃撐腰,奴婢哪敢不從啊。先做唄,到時候要是個公主,再重新做過。”
“惠妃和華貴人?”何青衣問。
鄭姑姑點點頭,她也不知道,為什麼惠妃跟華貴人卻好上了。按理說,華貴人得了惠妃的孩子,惠妃應該恨她才對啊。
不一會兒,外面就響起了秋辭的聲音,“現在還沒做好,我都吩咐你們多久了?”
“奴婢得出去看看了,”鄭姑姑吩咐宮人照顧何青衣,自己就先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