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慶王府的龍井蝦仁,何青衣就帶了左月回宮。何青衣想起要面對鄧雲鴻的妃嬪,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自己要離開,也是心亂如麻。
左月本來是進宮探望,誰知,鄧雲鴻卻留了她陪何青衣。所以,左月就先告辭出宮,去拿些日常的用品。何青衣雖然不願意耽誤她跟蘇洛,倒是也答應了。
左月出了坤寧宮,就進了景仁宮。
“惠妃娘娘,您覺得好些了嗎?”左月坐了蘇秋水的床頭,給她遞了一杯茶水。
“還好,王太醫又來看了一次,說臥床休息幾天就行。”蘇秋水也有些擔心孩子的事,躺了床上,不敢半分亂動。
“娘娘,您知道蘭貴人和華貴人的事嗎?”左月問。
“不是說,皇后的貓撲了華貴人,所以才小產的嘛,”蘇秋水想了想,冷笑著說:“皇后到沒事,蘭貴人卻成了蘭美人,皇上是怪她照顧不力吧。這氣,竟然撒她頭上去了。”
“不是這麼一回事,”左月就把今天在慶王府聽來的事,一一跟蘇秋水說了個詳細。
“真的?”蘇秋水問。
“真的,”左月說,“慶王府裡有隻白貓,說是跟宮裡的白將軍一模一樣,皇后才說了那晚上的事。慶王都說了,這事就是衝皇后去的。”
蘇秋水微微一笑,心想,左月失憶真好,否則,她勢必維護皇后,哪裡會聽蘇家的。看來,想扳倒皇后的,不止她一個啊。
春令不愧是鄧雲鴻的心腹,一出手就砸中了鄧雲鴻的軟肋。看來,日後扳倒皇后,用孩子的事,可能更有效。
只是,眼下宮裡有孕的,只有她一個人人。蘇秋水再想扳倒皇后,也不至於用自己的孩子。所以,她靠了床上,幽幽地嘆了一口氣,要是鄧雲鴻的妃嬪,又有人懷孕了,那該多好啊。
想到這裡,蘇秋水就讓溫酒叫了林疏影和江煙波過來。
“你們進宮也有日子了,”蘇秋水說,“眼下皇上都往坤寧宮去了,也不來本宮這裡。本宮的身子不適,也只能讓你們多去皇后宮裡請安問候了,左月現在也去了坤寧宮,你們有空,多去找她說說話吧。”
林疏影和江煙波有些忌憚何青衣,畢竟,那樣的眼睛,跟傳說中的無苦法師一模一樣。可蘇秋水這樣說了,她們只好點頭稱是。
鄧雲鴻忙好了政事,就讓人送了晚膳去坤寧宮。他自己帶了陳寶,踩著落日的餘暉,去找何青衣。
何青衣在外面走了一日,回來也就乏了,說是小睡一會兒,卻迷迷糊糊睡著了。鄧雲鴻進了她西暖閣的臥室,火牆燒的火熱,室內溫暖如春。何青衣枕了胳膊,正靠在榻上。被子斜斜地蓋了一角,也不怕凍著了。
鄧雲鴻到了她身邊坐下,扯了被子,想給她蓋嚴實些,卻看見她露了一截左臂,冰肌玉骨。手腕上繫了根墨綠色的絲絡,絲絡上穿了一顆翡翠的珠子。
這翡翠的珠子,鄧雲鴻見過很多次。他一直讓何青衣換了別的鐲子飾物,可她終究不換。也不知道,是誰給她的。鄧雲鴻有些懷疑周和,可週和手中寬裕,也不會送這麼顆小珠子於她。
他伸手去抓翡翠珠子,何青衣卻翻了一下身,露出手臂外側的傷疤來了。鄧雲鴻一愣,頓時心疼不已。
春令利用白將軍去嚇秋辭,自己卻怪罪何青衣,一時氣憤,還傷了她。這傷疤,得讓王應元想想辦法,消除了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