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雲鴻想著這十幾年的風雨,父親兄長被人圍堵殺害,他自己又身中痴夢,在京城做著人質。如果稍有不慎,或許,他也走不到今。
鄧家長輩,一直做著扶植皇子的打算。鄧敬賢如是,鄧如光也如是。可鄧敬賢失去了長子一房的子孫,鄧如光丟了自己的『性』命。
鄧雲鴻就覺得,他不願意扶植皇子。與其四五十歲被自己扶植的皇子殺害,倒不如早早奪了下,當一個開國的君主。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哪個君不是臣子來的,哪個父不是先做的兒子。
至於罵名,鄧雲鴻並不在乎。他曾生死一線,如果那不是臨時起意不去打獵,不定他也跟著父兄死在山子口了。他都多活一次了,哪裡還在乎那麼多呢。
鄧太后為了皇子,站到了他的對立面。鄧雲鴻只得下了狠心,殺了皇子湯銘。可鄧太后還不死心,想拿湯鈞頂替,果然,像他們鄧家的女兒。只是,卻選錯了抗爭的法子,竟然誤信了鬼神之。
不出端王所料,石龍什麼威力都沒有,要不是太皇太后及時出現,皇族算是要團滅了。他們自己中毒身亡,鄧雲鴻可以推的乾乾淨淨。畢竟,喚醒石龍的事,鄧家的人,如何知道。
十四年前的山子口,鄧雲鴻記得清清楚楚,父兄死狀悽慘,當時他就發誓,要血債血還。皇室殺瞭如晦一家,鄧雲鴻自然也不想留他們『性』命。可真到了這個時刻,鄧雲鴻又覺得沒有意義。
好在,鄧太后也看清形勢,放棄掙扎了。這禪讓的大戲,才圓滿結束。
唯一的意外,就是何青衣也跟著他們鬧騰了,竟然還昏『迷』不醒。
鄧雲鴻貼著她的長髮,隱約又聞見了一些熟悉的梅花味道。莫非,練雪見討走了梳子,又還給何青衣了?以前,這去年花的味道,是他的解『藥』。而今,他也不出來,究竟是解『藥』,還是『迷』戀。
中宗駕崩之後,乾清宮再沒人居住,東暖閣雖然準備了床鋪,卻總有些封塵的味道。
鄧雲鴻側了身,抱住了何青衣,心想,周和該怎麼打發呢,還有她練氏孃家的那個練雪見呢。只是這雨,怎麼這般大了。
何青衣十四日回了京城,剛過了中秋鄧太后的生辰,鄧雲鴻十六日就『逼』宮了。
局勢變化太快,練氏的人又遠在延綏,一時間誰也沒有聽。倒是東仙有些奇怪,怎麼近日都沒看見青龍了。
練雪見跟著練寒水學了幾新法術,正打算進京呢,卻遇上薛掌櫃了。
“薛掌櫃,你回延綏了,太白樓可怎麼辦啊?”練雪見打趣道。
“還什麼太白樓啊,”薛掌櫃哭訴,“我能活著出京城就謝謝地了。”
“怎麼了?”練雪見心想,薛掌櫃雖然也不學無術的很,可練氏的基本功,還是比較紮實的。
“宮裡的石龍被喚醒了,”薛掌櫃:“皇宮的結界一下子就蔓延到了整個京城,我在太白樓裡坐著,看見鄧家帶人殺進皇宮,就覺得氣血翻湧,一刻都不能久坐。”
練雪見點點頭,他第一次闖了皇宮,出來就是這種感覺。
“鄧家殺進皇宮,那後來呢?”練雪見問。
“後來?”薛掌櫃哭喪著一張臉:“哪有什麼後來啊,我知道不對,就飛速跑出京城了,無苦法師這石龍,我還以為只是個傳呢。”
他在京城開了多年酒樓,來往的皇族極多,倒是也聽過這個石龍的傳。湯家的後代以為,這石龍是保護皇宮和京城的。可下哪有這麼好的事?
無苦法師帶著自己的九房出了練氏,改了湯姓,又仗著法術得了下。他所擔心的,只有練氏。
而這石龍,就是無苦法師留的一個結界,萬一練氏的人進攻京師,他們就可以喚醒石龍,把結界擴大到整個京城。無苦法師準備林御練氏法術進攻的結界,卻沒法避免王朝更替的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