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了練梅的死因,何青衣就有些關心起肅宗是怎麼死的了。
玉牒上註明了他是永安二十二年二月十一日死的,可實際上,應該早一,跟練梅的二十日一致。
也不知道,為什麼他們要把肅宗駕崩的日子,往後推了一。
中宗當時還是太子,太后也還是個莊妃,他們手裡能讓肅宗聽話的把柄,很可能是練梅母女。
只是,太后根本就不知道練梅在哪裡,莫非,她胡編『亂』造了一堆東西,肅宗也會相信她?
何青衣覺得,有些古怪。就算肅宗一時受了矇蔽,也不可能一年都回不過神來。看來,何青衣覺得,得調查一下最後一年的事。
突然,何青衣想到鄧雲鴻的千影樓。如果當年的鄧敬賢也有這麼些殺手,只怕,肅宗不得不聽命行事啊。而鄧敬賢又是中宗,也就是當時太子的岳父。這麼幫他,也有可能。
只是,當時的首輔是楊崇檢,楊崇檢是令王的外祖父,沒道理由著莊妃和太子胡作非為啊。
一時間,何青衣也有些想不明白,莊妃是怎麼做到的,讓肅宗躲在煉丹房裡,足不出戶,不問正事。
何青衣在太后面前,也提了幾次肅宗的事,可太后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,只皇上死了梅妃,『性』情大變。可何青衣明白,根本不是這麼個理由。只是再問,太后就起了疑心,何青衣也沒法再打探了。
到了六月中,尚食局的陳司膳倒是來找何青衣了,是丁尚食要告老還鄉了,她也要跟著走了。兩人絮絮叨叨了些舊事,陳司膳又提了冷宮外面的張美人,讓何青衣有空,派人照顧下她的起居。
雖然蔣尚宮和許嬤嬤還在宮裡,可她們事多,一忙不定就給忘記了。而何青衣現在是個公主,中宗要倚仗她拉攏周和,在宮裡的待遇十分不錯。
何青衣一一答應了,又讓玉墨包了些賞金,去尚食局給丁尚食送去,又準備了一份一樣的,給了陳司膳。
丁尚食帶了陳司膳回杭州,何青衣就抽了個下午,去西五所的冷宮附近,看了看張美人。這冷宮,何青衣跟鄧皇后被關過三四,現在回憶起來,都是徹骨寒冷。除非萬不得已,何青衣並不往冷宮這一帶來。
因為陳司膳的吩咐,何青衣帶了玉墨,兩人進了張美饒院子。張美人一早就聽了,御前女官張留仙就是梅妃的女兒。可她一點兒也不吃驚,畢竟,跟她同住的何嬪,每次見了何青衣,都要嘟囔半梅妃。
宮裡別人沒見過梅妃,可何嬪出入何皇后的鐘粹宮,怎麼可能沒見過她。恨的這麼咬牙切齒,自然是印象深刻了。
張美人在這冷宮,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聽過,知道這是梅妃的女兒,自然也不吃驚。何青衣陪她了一會兒話,倒是問起肅宗最後一年的怪狀了。
“公主,你也別是我的,”張美人嘶啞著聲音:“宮裡有種『藥』,名字就叫做忘憂,吃一顆,忘記一年的事,吃兩顆,忘記兩年的事。吃三顆,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。”
“你是,先皇吃了忘憂?”何青衣問。
“我在冷宮,怎麼會知道呢?”張美人又笑的一臉高古了。
也不知道,她是聽哪個妃嬪的。這冷宮的『婦』人,多數手裡有些秘密,張美人在這冷宮住了三十幾年,也不知道聽了多少。
如果肅宗吃了忘憂,連自己都不記得是誰了,那莊妃和太子藉口他有隱疾,關在宮裡,也就的過去了。
何青衣想到現在太醫院的院判姜輝,他精通醫術,對練氏的醫『藥』還十分了解。只怕,當年的事,他才是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