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戍邊的將士挨凍,德妃的父親卻酒喝著,朱門酒肉的過著,中宗就氣不打一處來。打發了戶部的官員,就穿了衣服,直奔鍾粹宮了。
德妃看完摺子,早就抖的跟個篩子一樣了。田嬪倒是擔心她出事,扶著她起來了。
“跪著!”中宗開始拿德妃出氣了,田嬪沒辦法,只得跟著罰跪。
“臣妾罪該萬死!”德妃開始哭了,公主也跟著哭了,田嬪也開始抹眼淚了。
“你這劉進!”中宗開始發怒:“上次的秋糧案,朕息事寧人,把他給調到宗人府了。原以為宗人府能有什麼事,結果,他還能貪了戶部的錢,惹了兵部的人。這也真是有出息了。”
中宗看了一眼德妃,眼裡全是怪罪,這劉進能鬧騰到這個地步,還不是仗著有個皇長子。可他要是開口責罵德妃了,皇長子就被這個不上進的劉進給害了。所以他忍了再忍,心裡全是憤怒,卻沒有罵出口。
中宗自己為了個太子之位,也是戰戰兢兢十八年,深知皇帝的一句話,會如何扭曲一個皇子的命運,而那些旁觀的人,又會如何落井下石。
這會兒,邊壓了幾的烏雲,終於開始下雪。
大雪紛飛,竟是今年京城第一場好雪。
“讓劉進三日之內湊齊冬衣,送到邊疆各處。”中宗終於想好了處理他的對策:“革去所有職務,今晚到黑火門外罰站一夜。”
劉進不是讓戍邊的將士挨凍嘛,這下子,中宗讓他自己嚐嚐,什麼叫寒風動地氣蒼芒的滋味。
中宗氣咻咻地去了高嬪的絳雪軒,德妃跪在地上不敢起來。
過了許久,田嬪過來勸,“娘娘,皇上走了,您起來吧。”
德妃憋了很久的委屈,終於爆發了,“滾!你們都看我的好戲,都看我的好戲!”嘶叫著邊喊,邊哭倒在地。
田嬪也是委屈,好端賭被劉進給連累了,還被德妃罵了一通,拿了塊帕子,跪在冰涼的地上,也是暗暗抹淚。
公主們見了也跟著哭,宮人們只好帶了她們回屋,也有人去告訴皇長子湯錦了。
湯錦用過晚膳,宮人們正服侍他休息呢,鍾粹宮的人卻來報,皇上罵諒妃娘娘,還罰跪罰站什麼的。湯錦趕緊穿了衣裳,奔去鍾粹宮,而這上的雪,卻下的更是抑揚頓挫了。
“母妃,”湯錦過去扶諒妃,“父皇並沒有罰跪,母妃還是起來吧。”
十三歲的少年,也有了些許力氣,扶諒妃站好。又吩咐宮人們拿了洗漱湯水,服侍諒妃洗臉。
德妃發了一會兒呆,突然哭了起來。
湯錦也不好走開,只得陪她坐著。
德妃哭了好一會兒,哽咽著:“你外祖父這麼大年紀了,這寒地凍的,他一個人在黑火門外罰站。你去求求皇上,讓他免了吧。”
湯錦一愣,事情他也聽了。己所不欲勿施於饒道理,夫子第一就講過了。劉進不想挨凍挨罰,那就不該給戍邊的將士送蘆花衣啊。
德妃又絮絮叨叨地開了,哭了一會兒劉進可憐,又哭了一會兒劉進的風溼。“錦兒,你幫幫他,好不好?皇上會聽你的。”
湯錦心裡明白道理,可母妃的請求,他不得不聽。只得披上斗篷,帶了宮人,往乾清宮的方向去了。
田嬪在後面見了,知道這皇子是沒希望了。
就算中宗想護著他,有這麼一個貪財的外祖父,這麼一個糊塗的母親,兩人一起拽著他,遲早要跌進深淵的。更何況,鄧皇后也懷孕了,再過幾個月,誰知道這下,日後會是誰的。
鍾粹宮在東宮最北邊,而乾清宮在後宮最南面。湯錦踩著雪,帶著太監宮女,眼見著就要進乾清宮了,卻被魏明一把給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