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大同城,往東一百里,就是陽和衛了。
王勳知道這次的事,又準備了酒食,在城裡等著周和等人了。
周和原先趕路,卻盛情難卻,只得吩咐士兵停下休息。這會兒,剛剛亮,王勳的夫人又準備了些米粥和蔥餅。
何青衣坐了王家的院子裡面,來去之間只有幾日,卻恍如隔世。他們十月十三日進了陽和衛,到今十月二十三日,中間整整十。她跟周和之間,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。
從一開始的出逃,到被迫留下,再到主動回京,何青衣的心境,也是一變再變。周和,他們的事,他回去就告訴鄧雲鴻。等宮裡的事成了,鄧皇后也有了孩子,就讓何青衣出宮。之後她跟鄧家,再無瓜葛。
這話,周和很早以前就過。可何青衣並不相信,只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,她對周和再無懷疑,他到的一定會做到。那為什麼還要逃呢?鄧雲鴻雖然不是什麼好人,可週和是他們鄧家的干將,總不至於為了個女人,損失一名大將吧。
這虧,鄧雲鴻吃也得吃,不吃也得吃。至於日後尷尬什麼的,何青衣自問,她跟鄧雲鴻毫無關係,身正不怕影子歪,周和理解,也就足夠了。更何況,她身邊的人,金翹,左月,劉貢,都贊成她跟周和。其他人怎麼想,她根本就不在乎。
辭了王勳一家,眾人又繼續東校
從陽和衛到京城,只有六百里不到的距離了。急行軍的話,深夜就能到達。可週和擔心馬車顛簸,進了宣府,他卻下令駐紮休息了。
明早上就要進京了,周和的心裡,卻有些不捨得。這幾日在大同,耳鬢廝磨,回了京城,卻又要裝作生疏的模樣,他實在不捨得。離京城越近,他就越不想快走。何青衣出宮還有半年,這半年,會有多漫長啊。
到了二十四日清晨,周和只得拔帳出發,到了辰時,就進了京城。把何青衣跟兩個宮女送到青瑣門,周和就進宮去見了中宗。
何青衣站在這巍巍的青瑣門外,心裡想的,只有半年後出宮的事。她正發呆呢,卻一眼就看見了張超。
原來,周和進宮的訊息,誰都知道了。張超不執勤,兀自就跑到青瑣門來等何青衣了。
雖然張超不是她的兄長,可何青衣見他這樣等在門口,盼著她回來,眼睛一酸,直接就哭了。
張超扶了何青衣,一邊帶她回乾清宮,一邊給她抹眼淚,:“周哥已經去見皇上了,你怎麼才回來,田公公你病了,後來大同又傳來訊息,你被火燒了,究竟是怎麼回事啊?”
他一口氣問了無數個為什麼,何青衣一邊擦眼淚,一邊就笑了,:“我在車上睡了一,田公公想早點回來報喜,就以為我病了,讓趕車的慢慢走。結果就我跟她們三人在大同了,只得等周和跟劉貢一起回來了。”
“那大火的事呢?”張超又問。
“那西北風,”何青衣:“怕是什麼東西打翻了,一下子就燒起來了。還好馬上下雨了,沒那麼嚴重了。”
張超還是有些嚴肅,:“鄧大哥聽你在大同出事了,差點就要違令出京了。後來姑媽讓我請了假,打算去大同接你。誰知周哥就送信回來,這兩就到,那我就沒出宮了。”
何青衣心想,這大同的火,完全就是一場意外。無面也不可能料到,達延的人會來大同放火。這事跟鄧雲鴻也沒什麼關係,他要出京幹嘛?擔心自己死了,沒人給他做事了。
張超陪了何青衣回乾清宮,自己就出宮去跟鄧雲鴻報信去了。
何青衣進了東廡的住處,左月跟金翹正在屋裡坐著,三人見了,又是笑又是跳,著著,卻又哭了。何青衣只得撒謊,那火很,那雨很大,又給她們展示,自己什麼地方都沒山。
左月趕緊給何青衣換了衣服,等會還要去書房見中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