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夢龍離了延綏,就吩咐張充守城。誰知,他剛走一,就在大同發了訊號,吩咐張充即刻趕來。
張充交代了延綏的事,當就騎馬出發了。一夜風雪,這會兒到了大同,已經是黑時分了。
何青衣一邊吩咐金翹上茶,一邊接了張充的披風,撣去風雪,掛了一邊。
“叔父這一路風雪,”何青衣問:“是否先去歇息?”
張充這才回過神來,搖搖頭,:“不累,我們風雪裡跑習慣了。”
“哎,”何青衣嘆了一口氣,:“父親也是如此,母親怎麼勸,他都不聽。”
見她提了哥嫂,張充才覺得親近了一些,這侄女太過漂亮,漂亮到他覺得太過陌生了。
“大哥大嫂最近可好?”張充問。
“我三月進了京城,母親就哭著回了北疆。”何青衣略傷感地:“還好哥哥也馬上進京了,我跟留夢在宮裡,也算有了個依靠。”
張允的夫人哭著回北疆,這話是張超的。何青衣隨口一,又把話題引到張超身上去了。
“超兒在宮裡做事不容易,”張充吩咐:“你和留夢也不要太麻煩他了。”
何青衣心想,張超是張家這一代裡唯一的男丁,看來,這張充倒是也很喜歡他。
“是,侄女知道了。”何青衣雖然也有個叔叔,可從來沒過話,這次跟張充,她就有點不知道怎麼溝通了。總覺得,一句話,張充就把話題給堵死了。
“留夢也寫信跟我了,”張充主動提了女兒,“她,你在宮中待她甚好。”話鋒一轉,又:“你們姐妹作伴,好點也是應該的。”
何青衣一愣,心想,找張超幫忙不應該,反而她這個做堂姐的幫堂妹是應該的,這張充都這麼話的嘛。
更何況,張留夢受寵的事,可不僅僅是普通意義上的幫忙啊,她們倆一個出主意,一個犧牲,救的可是張充的『性』命。他就這麼輕描淡寫?還是張留夢沒有實話實?
“叔父的是。”何青衣只得贊同。她幫張留夢,沒指望張留夢怎麼報答她。而且張留夢這人也不錯,兩人相處的挺輕鬆的。何青衣雖然有個何璇璣的姐姐,可人家正眼也不看她一下。倒是跟張留夢,何青衣還覺得有些姐妹之情。
張充抬眼看了下何青衣,:“你們在宮裡,要多跟貞妃娘娘來往,人往高處走,別跟那些什麼才人美饒來往。”
這話一出口,何青衣才明白,為什麼跟張充話,一直不得勁。原來,大家的思維模式迥異,完全不是一個道上的人。
貞妃是孫連玉的人,張留夢進宮,她連正眼也沒瞧過她。張充遇難,貞妃不幫馬夢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。他竟然還想著攀貞妃的高枝,拍孫連玉的馬屁。
何青衣覺得,這張充的腦子是不是有坑?討好上司自然重要,可上司根本就不把張充當回事,那就得另找出路,不能死磕在拍馬屁的路上啊。
可這張充,似乎眼光短的很,根本就看不到孫連玉的險境,還以為只要討好了上司,一輩子就無憂無慮了。孫連玉都有近災了,覆巢之下焉有完卵,這點道理,連何青衣都懂,他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竟然不懂。
看見何青衣沒有回答他,張充又吩咐了:“你妹妹雖然是妃嬪,可你們畢竟是姐妹,在她跟前也不必太拘禮了,多往貞妃處走走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