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時分,周和帶著何青衣,到了營地附近,兩人就下了馬。周和揮了一鞭子,劉貢的馬就奔著營地去了。
兩人藉著荒草遮擋行跡,偷偷地回了何青衣她們的營帳。
一進去,金翹和左月就坐了起來,身上的衣裳穿的齊整,想來是一夜未睡,『迷』『迷』糊糊趴了一會兒。
“姐,周公子,”金翹問:“你們去哪裡了,劉大哥姐的馬受驚,跑出去了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,”何青衣:“外面全是荒地,不辨東西。”
“回來就好,”左月趕緊服侍何青衣洗漱,“劉統領有人放冷箭,怎麼會衝著姐呢?”
“他是衝著皇帝的使者來的,”何青衣洗了臉,招呼了周和坐下。
“翹兒,”何青衣:“研下墨,我得寫幾個條子。”
金翹端來了筆墨紙硯,何青衣卻:“周和,你來寫字。”
周和也明白了,何青衣的字娟秀,很容易看出來是個女子的筆跡。他就拿了筆,問:“寫什麼?”
“一張給孫連玉,”何青衣:“責問他為何派人襲擊送嫁使者?”
周和笑,這是投石問路,“然後呢?”
“讓他後到大同解釋此事。”何青衣笑。
“姐,”左月問:“這孫連玉是三邊總督吧,他會來嘛?”
“如果是他放的冷箭,他一定會來。”何青衣:“如果不是他放冷箭,孫連玉位高權重,才懶得解釋太多呢。區區一個送嫁的使者,他不會放在眼裡的。只是,有這金印,孫連玉應該會派人斡旋。”
“另外寫兩張一樣的,”何青衣吩咐:“一張給大同的守備郭守義,一張給延綏的守備馬夢龍,吩咐他們明到大同商議送嫁一事。”
周和寫好三張字條,何青衣又吩咐:“你去下田慶榮的營帳,隨便些什麼話就校行軍打仗的事,劉貢手裡有我的字條,你們商量就是。”
周和有些忍俊不禁,他在戰場上打了十幾年仗,現在反而是何青衣發號施令了。
“你笑什麼笑,”何青衣嬌嗔了一聲。
周和心想,這人恢復的倒快,一回營地,立馬就回血了。寫了字條,風風火火就要找人麻煩。
周和在營帳口笑了一會兒,趁著沒人,出了營帳,去了田慶榮的營帳。
田慶榮也是中宗跟前的人。司禮監的一把手是掌印太監林德勝,二把手是秉筆太監魏明,這兩饒下面,就是十二個隨堂太監。而田慶榮就是其中的一個。
司禮監的人分兩派,一批站林德勝,一批站魏明。這個田慶榮雖然是魏明的人,卻跟司衣監的馮公公沆瀣一氣,經常向百官販賣一些中宗的言行舉止。
魏明當然知道他的『毛』病,可田慶榮做事妥帖,又是自己的心腹。所以,這次出征韃靼的機會,魏明想來想去,就派了他出來。
周和一大早地找上門,田慶榮還睡著呢,披了衣服,起來一看是周和,趕緊迎進了營帳。
“周公子,這麼早,有何貴幹?”
“我們進了陽和衛,不做停留,直奔大同,晚上在大同城裡過夜。田公公,您看如何?”周和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