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直到十月初六,送嫁隊伍都要出京了,周和都沒見著何青衣。
為了不走漏風聲,也為了更『逼』真,送嫁的隊伍日行八十里,不急不緩。北疆軍紀律嚴明,整整齊齊地領頭走了前面。三大軍和御林軍湊出來的四千人馬,就拖拖拉拉跟在後面。
周和帶頭,劉貢押後,倒是配合的衣無縫,像是合作多年的模樣。
送嫁的湯盛騎了高頭大馬,沒兩就動彈不得了,只得挪進馬車,沒了出發時的意氣風發。
保護他的石青,倒是騎馬跟了一邊,偶爾跟劉貢上幾句。石青被貶的時候,劉貢剛進京,兩人只聽過對方的名字,卻未曾謀面。這一路走來,劉貢倒是跟石青頗為相投。
何青衣帶了左月金翹,跟了內侍宮女,還有一隊侍衛,走在隊伍的最後面。
何青衣打算,勸服了玉成公主,她就帶著左月跟金翹,趁著戰『亂』逃走。只是,她從沒見過真正的戰爭,並不懂得如果開戰,像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,逃脫的機會很。更何況,她們還有三個人,目標實在不。
所以這一去,究竟是送死,還是逃出生,何青衣也沒有多少把握。
大軍行行走走,剛出了京師地界,卻突然遇上了一場暴雨。
這種氣,遇上風雪,遠比遇上暴雨來的運氣。風雪只是寒冷,可暴雨,又冷,又拖累行程。官道的情況還好些,一出官道,滿路泥濘,士兵叫苦不已。
北疆的人馬倒是見怪不怪,他們北方更冷,這麼點冬雨算什麼。可三大軍跟御林軍的人就不一樣了,他們常年守在京城,哪裡走過這般泥濘難行,又這般艱苦的道路呢。
劉貢名義上算是這四千饒統帥,可他的話,也就左哨軍的缺回事,其他人並不怎麼聽。在泥濘裡走了兩日,有些士兵就駐足不前了,要等雨晴了,路幹了才走。劉貢奈何不得,就問湯盛的意見。
可這湯盛,自己在車上坐著,哪裡知道士卒踩著泥濘的辛苦,馬上就要打要殺。劉貢反過來去勸士兵,走出雨區,往北就沒這麼泥濘了。可士兵聽了湯盛放出的狠話,開始譁變。
劉貢夾在兩派之間正鬱悶呢,卻有內侍跑來,張女官有請。
“張女官?”劉貢一愣,他就認識一個張女官,就是他弟妹張留仙。
劉貢騎馬到了女官馬車的邊上,有人掀開車簾,裡面赫然坐著他的弟妹。劉貢吃了一驚,問: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我就是送嫁的女官啊,”何青衣笑,:“事出緊急,沒來得及通知大哥。出發幾日,才知道大哥竟是帶隊的人。”
劉貢心想,她是皇帝御前的人,這次出來,怕是有什麼任務在身,不好跟自己細吧。只得點點頭,:“連日大雨,你在車上可還習慣?要不要再放慢一些速度?”
這行軍的速度,對劉貢來不算什麼,可想到何青衣在隊伍裡面,他自然就想放慢腳步,免得她車馬顛簸。
何青衣笑,:“我們沒事,大哥,外面這是怎麼了。”
劉貢就把士兵不走,湯盛要打要殺的事給了。
“按理,行軍講究速度,”劉貢:“可現在遇上暴雨,士卒步行,還要推著輜重車輛,實在不易。倒不如,先放慢行軍,等氣好轉之後補上行程。”
“這氣會好轉嗎?”何青衣看了一眼烏雲密佈的空。
“應該快晴了,”劉貢伸手試了試風向,:“西北風了,這雲很快就要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