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謀劃何璇璣回宮的事,何青衣也是偶然才知道的。
下午的時候,中宗在書房看摺子,魏明陪了左右。冬日的火牆已經燒上,乾清宮裡溫暖如春。
何青衣也是進了宮,才知道下竟然有火牆這麼好的東西。火牆就是宮殿的夾牆,牆壁砌成空心,牆下挖了火道,添火的炭口設在殿外的廊簷底下。炭口裡燒上木炭,熱氣就沿著夾牆,溫暖整個宮殿。
何青衣住的東廡沒這火牆,所以,到了昏暗冰涼的午後,她就帶了左月金翹,進了乾清宮後殿做事。左月金翹繡花,她拿本書看著,有時候是餘嬤嬤的筆記,有時候是乾清宮的賬目。
何青衣正歪在榻上看書呢,尚宮局派了個宮女過來。是琪太妃投毒案有了新進展,蔣尚宮讓何青衣抽空過去一趟。
何青衣吩咐左月留下,帶了金翹去了尚宮局。
這會兒,御花園裡草木都枯了,就剩了些松柏還是綠『色』。可那凝滯的綠『色』看久了,人卻更冷了。
一到尚宮局,幾個四品的尚功,尚寢都在,連許久沒雍露』面的孔尚服都來了。許嬤嬤見了何青衣,就拖了她到一邊,了會兒閒話。
因為萬尚宮告老還鄉,蔣司衣當了尚宮,帶走了林嬤嬤不,何青衣還去了御前。這麼一來,尚服局就很缺人。缺人缺到,連孔尚服有時候也過來幫忙了。
何青衣看了一眼孔尚服,心想,她會什麼事呢,不添『亂』就夠好的了。怕是有人故意強調,尚服局缺人吧。
許嬤嬤訴了一會兒苦,:“陳司寶跟孔尚服提了好幾次,現在又跟我們姐提了,讓宮裡調幾個人給我們尚服局,否則到了年底,又是新年又是皇上的萬壽,只怕忙不過來呢。”
何青衣也有心無力,愛莫能助,問:“許嬤嬤,陳司寶她們聽你的嗎?”
許嬤嬤知道她擔心自己,就拋了個眼神給蔣尚宮,:“有我們姐一,她們就會聽話一。”
何青衣在尚服局多日,也知道一些事。尚服局雖然有個虛的孔尚服,可管事的位置,也有人爭啊。有事就有肥水,在後宮,你手裡管的事,管的人越多,自然就有好處。所以,蔣司衣當了蔣尚宮,這尚服局的管事,就有人想爭。
可許嬤嬤還在尚服局呢,她當了司衣,別人雖然不服氣,可表面總得裝個樣子,給蔣尚宮留點面子。如果是許嬤嬤自己沒能力,管事的位子被人搶走了,蔣尚宮也不了什麼。
所以,何青衣明白,許嬤嬤做著司衣,管著尚服局,也是如履薄冰。想挑她下水的,應該也有幾人,只怕,這陳司寶也是一個。
“那蔣尚宮怎麼呢?”何青衣問。
“姐了,要宮女,可以給我們幾個,要女官,一個都沒櫻”許嬤嬤搖搖頭,:“這些今年進宮的女官,哪個認真做事了,還不如要幾個宮女呢。可陳司寶非要女官。”
“她幹嘛非要女官啊?”何青衣也不理解了,做事勤快的都是宮女,尚服局這麼忙,要幾個針線好的宮女,絕對比那些只想著侍寢的女官強。
“誰知道呢。”許嬤嬤壓低聲音,:“聽,陳司寶想讓尚儀局的幾個女官來尚服局呢?”
“什麼!”何青衣大吃一驚,何璇璣就在齋宮,這一回來,她這個假的張留仙,不就穿幫了嘛。
“哪有那麼容易呢,”許嬤嬤:“齋宮的人,從來就沒有回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