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選侍選了翹袖折腰舞,中宗也半信半疑地答應了。
“臣妾想跟何美人借一樣東西。”
“什麼東西?”何璇珍的聲音,又驚又懼。她用了風入衣,毫無作用不,中宗竟然還不耐煩了。是因為改了舞曲的緣故嗎,還是,風入衣不能配合這個曲子使用?如果不能配合使用,她在漱芳齋跳舞的時候,為什麼香蕊香蓮都好看極了?
王選侍意味深長地笑了,指了指何璇珍身上的披帛:“借姐姐的披帛一用。”
“哦,”何璇珍趕緊拿下身上的披帛,遞給王選侍。
王選侍接過披帛,掛在臂肩之上,也學何璇珍,擺了個臥魚的姿勢。
樂師趕緊鼓箏,錚鳴幾下,王選侍幽幽地起身,雖然跟何璇珍一樣緩慢,卻有股子不出來的風情。
大家以為,她要開始轉圈的時候,王選侍卻突然折腰,把披帛甩了出去,觸到鼓面,噹的一聲,立馬就收回披帛。接著,馬上轉身,朝前方甩出披帛,連綿九個起伏,看的眾人,詫異不已。
這時,樂聲開始慢了下來,只見王選侍跳到中宗面前,越轉越慢,越慢越有漢唐古風。情意綿綿地折腰偷看中宗,突然,披帛又是一飛,只是,這次的披帛,看起來卻像是朵雲霞,溫柔恬靜。
等她接了披帛,樂聲又開始快了。王選侍一手接了披帛,一手就往身後丟去。再一個轉身,凌空跳起,衣袂翻飛,看起來不似人間。
王選侍一落地,就在何青衣的前面,順手接過落下的披帛,緩緩轉了一圈,恬靜如水地半坐於地。行雲流水,也不過如此吧。
在座的妃嬪,雖然知道王選侍是舞姬出身,可這樣的身手,這樣的舞姿,誰都心存羨慕。有人就伸手鼓起掌來了,中宗微微一笑,也開始鼓掌。
何青衣心想,這王選侍的舞蹈,跟何璇珍有不少相似之處,只是,何璇珍是孩子學字,拿了『毛』筆,勉強畫了個字。而王選侍則是王羲之父子的水平,風行水上,自然成文。
沒了風入衣的『藥』效,何璇珍的舞蹈,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。之前的風入松舞譜,也不知道何家長房是從哪裡弄來的,舞姿曼妙,出神入化。
中宗高興,立馬讓人打賞了王選侍,鄧皇后也笑著賞了串珠子,只是,笑容實在是有點僵硬。
王選侍謝過賞,把披帛還了何璇珍,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何青衣心想,王選侍的舞,是真的好,跟她的寄生草沒什麼關係。只是,那假山裡麵點的寄生草,又是為了什麼?突然,她想到何璇珍的風入衣,莫非,寄生草是用來壓制風入衣?
這會兒,夜『色』也已經深了,上壓著的烏雲,也越來越厚了。太后就問林德勝:“什麼時辰了?”
“已經是亥時了。”林德勝。
太后正打算吩咐散場,卻聽見有人喊了一聲。
“啊喲,”陳芙蓉捂著肚子,半靠在桌子上,叫了起來。
陳芙蓉是個溫柔嫻靜的人,如果不是很疼,不至於在太后皇帝面前失儀。
“快找太醫!”太后吩咐。
陳芙蓉的右手是何璇珍,她穿著舞裙,趕緊上前扶著。誰知,何璇珍一扶,陳芙蓉叫的更厲害了。
張留夢見了,趕緊上前,把陳芙蓉扶了起來,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。
“陳姐姐,你是哪裡不舒服?”
“肚子,”陳芙蓉咬著牙冠,勉強吐出幾個字:“肚子好痛,有什麼東西往下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