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宮的妃嬪們,在景仁宮請好安,坐著了會兒話,也就各自退下了。
鄧皇后看著空『蕩』『蕩』的側廳,很慘淡地笑了,衝著身邊的蔣嬪:“蔣嬪,你我們這是在幹嘛?整日裡管著皇上的一幫女人,讓她們和睦相處,繁衍子嗣。你比本宮年紀大,你來看,這有什麼意思呢?”
自從鄧皇后進了太子妃,蔣嬪就一直跟著,雖然太后和中宗有留個耳目的打算,可蔣嬪跟皇后的日子,比跟誰都長久了。兩人之間,多少也有些默契,有些話,鄧皇后了,蔣嬪未必給傳到太后中宗耳朵裡去。
“替皇上照顧好妃嬪子女,本來就是皇后的責任。”蔣嬪慢悠悠地了一句。
“哎,”鄧皇后嘆了一口氣,該跟誰發牢『騷』呢。想起剛懷孕的陳芙蓉,鄧皇后又問:“剛才,陳美人是不是跟著夏淑妃一起走了?”
蔣嬪點點頭,後宮裡不該拉幫結派,可這四妃,誰不是拉了許多人抱團。下面的幾個嬪,貴人,才人,美人,也有各自的團體。根本就避免不了,只能適當的提點一下。
“看來,夏淑妃也想加入了。”鄧皇后。
蔣嬪又:“這話不該皇后您,立儲一事,涉及國家根基,開不得玩笑。”
哎,鄧皇后長嘆一聲,什麼,蔣嬪都能給她堵死話題。只可惜,自己從鄧府帶進宮的兩人,一早就病死了,否則,有人聊聊,這日子也好過許多。可偏偏,景仁宮裡住了這麼個蔣嬪。
鄧皇后搭了宮女的手,起身回自己的書房去了,除了抄經,她實在找不到什麼打法時間的方法。
鄧皇后的心裡,想起北疆無邊無際的大漠,藍的耀眼的空,一閉眼,似乎就能看見十五年前的自己。那會兒,她騎著馬,能朝邊跑去。現在,她走個路,都得扶著宮女走,否則就是失儀。
有時候,鄧皇后也怨恨父親,好端賭,給她定了這樣一門親事。看起來,是下最尊貴的皇后,可她有什麼呢?
關在這籠子裡面,要溫良敦厚,賢良淑德,開解丈夫的那群女人,為她們解憂,調節她們的矛盾,一個月裡就見一兩次中宗,剩下的全是無邊無際的時間。
侄子鄧雲鴻一早就派人跟她過,今年送了幾名女官進宮,如果懷孕生子,就安排住到景仁宮來。可鄧皇后不想要別人跟自己丈夫的孩子啊,只是,這話跟誰都不能。
鄧雲鴻以前懷疑中宗跟鄧如晦的死有關係,最近又派人來,跟楊崇檢和肅宗有關。鄧皇后心裡的石頭,暫時算是放下了。她覺得不會是中宗,卻又害怕是他。夫妻十四年,進宮也有十三年了,中宗對她,一直是相敬如賓。
如果,宮裡還有什麼讓鄧皇后留戀的,那就是中宗。所以,時間再難熬,她也會找個法子,繼續熬下去。
而宮外的鄧雲鴻,又怎麼會知道鄧皇后的心思。這會兒,鄧雲鴻在書房裡坐著,吩咐春令去南院看看鄧雲遊,怎麼今還沒來北院讀書。
不一會兒,春令來報:“二公子去慶王府了,慶王著急找他。”
鄧雲鴻皺起眉頭,心想,又是慶王。這倆人,一走到一起,就沒什麼好事,哪來的什麼急事。上次去方王府,還差點中了風入衣的『迷』香。這次可別再惹上什麼麻煩事。
這時,無面去周府還了手帕,來找鄧雲鴻覆命,順便也把何青衣的報告給帶來了。
鄧雲鴻翻出信紙,上面寫著摛藻堂抄書的事情,就問:“何青衣在抄什麼書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