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子一拿出來,就有股梅花的香味。
何青衣接過來一看,正是沈大嫂給的那把。因為用的頻繁,看起來也光亮了許多。
金翹也半眯著眼睛,從睡房裡出來,問:“姐,你大半夜的,找梳子幹嘛啊?”
何青衣拿著梳子,問:“翹兒,你嫂子是哪裡人啊?”
“我嫂子?”金翹想了想,:“好像是洛南人吧,跟大夫人是一個地方的。”
金翹的大夫人,指的是何立源大哥的夫人,也就是何青衣的伯母沈氏。沈氏跟何家,都是關外人。
後商的關外,指的是雁門關以北的大漠。何家,沈家,以及後商的皇室,原先都在關外居住。
後商開國的初期,征戰連年,武將軍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。邊疆的將士為了軍功,不停地往北開拓疆土,使得原來的邊關雁門關,漸漸失去作用。
而後,三邊總督又帶人在北邊修築長城,設立了新的邊關。南面的雁門關就成了內關,除了少數駐軍,幾乎算是廢置了。可是,關外這個用語,卻留了下來。
沈氏的一個分支從關外搬到了陝西的洛陽一帶,何青衣的伯母,孃家就是洛陽。
而金翹這一脈的沈氏,一早就跟了何家進京,在何府做事,也快一百多年了。
“這麼,”何青衣問:“你嫂子也姓沈了?”
金翹想了想,:“不是,我嫂子姓王。她不怎麼洛南的事,我也不清楚。”
何青衣把梳子交給左月,吩咐好生收著,就回床上去躺著了。
王應元也是洛南人,沈大嫂姓王,也是洛南人,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名堂啊。王應元又,何青衣在用解『藥』之前,中過痴夢,看來,應該就是在孟夫人院子裡住著的時候。是孟夫人下的毒嗎?
何青衣覺得孟夫人恨她,是有道理的,下手也是可能的,只是,她一個深閨『婦』人,哪來的痴夢?按王應元的法,這梳子上有去年花,只是,沈大嫂出現的時候,何青衣已經病了快一年了。就算是梳子能解毒,何青衣中了痴夢,又怎麼拖了一年沒死?總之,何青衣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。
而太醫院的王應元,知道了送梳子的沈大嫂,就有點坐不住了。夜班一結束,就急匆匆套了馬車,趕往鄧家了。
一大早,『色』稍稍有點放亮,鄧府的門口,就來了一輛馬車。
不一會兒,鄧雲鴻就聽見樓下院子裡有人話,聽聲音,是玉墨在問些什麼。再一聽,竟然又是王應元。
秋辭的聲音響起來了:“王大夫,您這麼早是幹嘛呢?這還沒亮呢。”
“我有急事找大公子。”王應元。
“你,”秋辭的聲音有點著急,:“那你也得等我去通報啊。”
這時,春令進了雲鴻的臥室,看見他已經坐起身了,就:“大公子,又是王應元。”
鄧雲鴻點點頭,: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話音剛落,門口就有人敲門了,春令上前開了門,前面站了個王應元,衣冠整齊。後面跟了個氣呼呼的秋辭,披了件長衫,又是一個夢中被王應元吵醒的可憐人。
王應元一坐好,就吩咐春令:“給我沏壺茶來,要濃一點,一晚上沒睡,現在乏的很。”
春令下去沏茶了,秋辭也穿好衣裳,過來伺候鄧雲鴻起身了。
“大公子,去年花的人我找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