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夫人趕緊帶著僕『婦』,出了帷幔圍著的隔間。
誰知,方王和高安遠,兩人自自話地站在隔間的門口,正往裡看呢。
高夫人心下不悅,這方王做事,實在是太荒唐了。明明放下了帷幔,就是阻擋你的視線了,你怎麼還往裡面看!
還有,高安遠這子是怎麼回事,帶著方王就往回衝,明明知道里面有女眷,他還不管不顧。
誰知,高安遠一臉無辜,還主動問“母親,如語呢,方王還想見見她呢。”
高夫人只差在心裡咒罵了,可礙於方王在場,只得帶了一干熱,屈膝跟他行禮。何青衣跟章卜兩個嬤嬤,也被堵在隔間裡,進退不得,只得隨著高夫人,屈膝行禮。
方王自在京城長大,肅宗駕崩的時候,他才十三歲,對宮中服『色』,自然是瞭若指掌。一眼就看見何青衣跟兩位嬤嬤了,這青『色』衣服的,估計就是尚服局的女官了。
只是,怎麼穿的青『色』,方王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,不是應該粉紅『色』的嘛?
突然,方王明白了,這女官竟然是守寡的命『婦』。以前方王接觸的青『色』宮裝,都是三四十歲的『婦』人,突然來了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孩,穿了件一樣的青『色』宮裝,方王被弄糊塗了,接著又明白過來了。
再看她神『色』,雖然憔悴了些,卻黛眉籠煙目,眼波之間卻有萬種風情。添了絲憔悴,更顯的楚楚可憐了。方王本不是什麼一心一意的奇男子,嚴妃在世的時候,他就有不少姬妾。嚴妃一去,他自然更是肆意妄為了。
方王自詡閱人無數,卻也沒見過這種絕『色』,一時間就看得『露』骨,直盯著何青衣打量。他堵在門口,高夫人想出去也沒法子,用眼神示意,那方王根本就不看她,光盯著何青衣看。
高夫人沒法子,只得示意兒子,讓他扯一下方王。誰知,她兒子也盯著何青衣在看。高夫人一氣,只得自己出手了,一隻手牽了兒子,一隻手拍了拍方王的袍袖,“安遠啊,我們出去話,這邊怎麼給方王上茶呢。”
難得高夫人有肚量,半引半推地把方王帶到了外面的花廳。何青衣跟著章卜兩位嬤嬤,也來不及跟高夫人面辭了,只得吩咐高家的僕『婦』,代為轉告一聲。
三人從暖閣出了側門,跟著高家的下人,出了門口,上了馬車,往青瑣門去了。
進了青瑣門,就已經是下午日落時分。可何青衣跟章卜兩位嬤嬤,還得等在門口的房間裡。過了會兒,曹嬤嬤才姍姍來遲。先搜了下何青衣,再搜了下兩位嬤嬤,確定沒事了,才讓她們進宮。
這麼一折騰,何青衣回到尚服局的時候,『色』已經大暗。時間大半,都浪費在青瑣門的檢查和等待上了,還有,就是路上了。
何青衣想到鄧雲鴻,突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,這人,究竟還有幾幅面孔。初見之時,他是個病的死去活來的鄧大病鬼。接著,又拖著她飛速地在西邊樓奔跑,完全沒病,只是裝的弱不禁風。
再就是這次,完全跟個正常人一樣,還輕巧萬分地,吃『藥』是為了裝病。何青衣心想,下次再見,他還會變出什麼花樣來?
兩人坐了一路馬車,把該討論的事情,全討論了。看來,周和沒把那次的偶遇,告訴鄧雲鴻,何青衣的心裡,不知道放下了什麼。
誰知,一進自己房間,卻看見怡紅帶了個太監,守在她的廂房裡面。左月正陪著他們坐著,金翹正拎著茶水,進進出出呢。
一看見她進來,怡紅趕緊跪下。何青衣嚇了一大跳,倒退幾步,讓左月趕緊把怡紅拉起來。
怡紅有點哽咽,“我們姐了,讓我過來面謝張姐。”著,指了指桌上的綢緞首飾,“這是我們姐的一點心意,希望張姐收下。”
何青衣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,都是宮中的貨『色』,想來,是中宗賞給陳芙蓉的,就問“皇上早上去翠雲軒了嗎?”
怡紅趕緊點頭,“去翠雲軒了,在樓上看見我們在院子裡摘香椿,皇上覺得好玩,也過來了。”
“哦!”何青衣點點頭,接過左月遞來的茶水,喝了一口。
怡紅身邊的太監『插』嘴了,“皇上來的時候,我還在樹上呢,一時間著急,就連滾帶爬掉下來了。”著,拽著袖子給何青衣看,“當時衣服就扯破了,魏公公讓我們去尚衣監領了兩套新的,這會兒不是破的了。”
何青衣笑笑,直接跟尚衣監的人,誰也不會聽她的。更何況,她們尚服局,還有很多地方得跟尚衣監的人來往,指手畫腳的事,絕對不能幹。
不如讓皇帝去看他們的時候,摔上一跤,合情合理,尚衣監的人自然會給換,畢竟也沒給他們抹黑。陳芙蓉有了皇帝撐腰,誰還敢虐待她身邊的人呢。
怡紅拍了下太監,“禮子,就你話多。”又跟何青衣“我們姐,還讓我問問張姐,你留下的那本什麼,《塞上雜記》,還有沒有下面的幾卷,有的話,我們姐想借閱一下。”
這時,何青衣才想起來,慶王給她的那本《塞上雜記》,是落在如煙閣了。就問“那書怎麼了?”
怡紅笑了起來,“皇上先是來看我們採香椿,後來就跟姐一起用了早膳。看見姐桌上的那本《塞上雜記》了,還誇我們姐有品位呢。”
何青衣這時才笑出來,這書可不是她故意的。誰知慶王會給她塞這麼本書,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落下這書。
既然怡紅跟她要了,何青衣只得實話了,“這書是別人借我的,就一本,我順手拿著,就去了你們院,不心給落下了。我要是再見了那人,跟他借借看,有的話,我讓月兒或翹兒給你們姐送去。”
怡紅聽了,就要告辭。何青衣看著那堆禮物,怎麼,怡紅都不願意拿走。
只得吩咐“陳美饒東西,我代她分給姐妹們。但是,這事就此一次,以後如果還這樣,我是不敢去你們如煙閣了。”
見她願意收下,怡紅趕緊答應,帶了禮子,告辭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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