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馬過了萬聖街,遠遠的,就看見國子監的牌樓,一轉彎,就是崇志堂。
何青衣在崇志堂前下了馬,剛想牽馬前進,卻被門子攔了個正著。
門子斜著眼睛,打量了一下何青衣,問:“找誰呢?”
何青衣:“何學瑜。”
門子又:“早過了探訪的時辰,你明兒再來。”完,既不讓何青衣進去,也不幫她叫人,不理不睬,卻偷偷拿了眼角瞟何青衣。
想來,是覺得何青衣服飾華貴,總不會不懂,使喚人要給錢吧。
可偏偏,何青衣最近在鄧府得了個壞『毛』病。平時有左月和金翹幫她拿東西拿荷包,出門又有鄧二公子花錢,她也覺得啥都不帶最舒服,今出門,就帶了一個荷包,裡面裝了兩枚金鑲玉的墜子,再無其他。
何青衣知道門子要銀子,可她偏偏沒帶,要知道,一文錢難倒魯智深啊。看了門子的嘴臉,何青衣那個叫鬱悶,千算萬算,又出錯了。
她正懊惱呢,門口卻路過一個年輕人,看起來十九二十的樣子,微圓臉,眼睛略,鼻子略,嘴巴也略,湊在一起,不笑也像是在笑的樣子。
笑眯眯地站了何青衣身邊,問:“找誰呢?”
門子一驚,:“徐公子,您回來了。她,她找何學瑜,何公子。”
“哦,那我帶他去,”這徐公子跟門子擺擺手,:“就不用麻煩你了。”
門子趕緊牽了何青衣的馬,綁在門口的上馬石邊,很諂媚地:“這位公子貴姓,馬我給您先看著。”
何青衣:“姓何。麻煩您了。”可又掏不出銀子來,那徐公子掏了枚二兩的銀子,放在門子手中,拍拍他肩膀,:“給馬喂點水,看樣子走了不少路了。”
門子點頭哈腰地送了何青衣和徐公子離開,
何青衣覺得不好意思,就低聲了句:“謝謝你了,徐公子。”
那徐公子微笑著:“我叫徐坤文,你是?”
何青衣趕緊:“我是何學瑾,何學瑜是我哥哥。”
徐坤文的笑意更濃了,:“是嘛,家人讓你來的吧?過兩就要春試了,他可忙了,都沒怎麼回家。”又跟何青衣強調:“我都跟他了,不回家,家人會擔心的,這不,你就找來了。是不是孟夫人有什麼話,讓你來告訴他的啊?”
何青衣覺得,這徐坤文的話怎麼那麼多,而且,除了笑眯眯,他還有沒有其他表情。不過,畢竟徐坤文解了她的圍,還出手相助,何青衣只得保持微笑,點點頭,:“也沒什麼,不過是母親不放心,讓我來吩咐哥哥幾句。”
倆人一路往北走,路過塊碑林,有高有矮,風格各異。
徐坤文:“過幾,何學瑜的名字就要刻上去了,我的名字也要刻上去了。”
“哦?”何青衣知道,國子監的碑林,只刻進士的名字。卻不明白,為什麼徐坤文那麼篤定。
誰知,徐坤文倒是也不解釋,指了指右前方一棵桃花,:“看見那桃花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