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青衣都病成這樣了,孟夫人還是沒有放過她,時不時的,讓她去風口子裡跪著。
孟夫人有兩個兒子,長子叫何學瑜,次子叫何學瑾,兩人差了三歲。何學瑜比何青衣大七歲,當時已經十八。
孟夫人孃家,是科舉世家,號稱代有聞人。雖然不及何家顯貴,可枝繁葉茂,有後來居上的勢頭。
孟夫饒兩個兒子,都是她自己教書識字,開蒙之後,送到孃家的家學讀書。兩家離得不遠,兩兄弟作伴,早晚往返於何家和孟家。
兩年前,何學瑜進了國子監,孟夫人和孃家兄弟一合計,就給他來了個親上加親,定下了他和舅舅家表妹的婚事。兩家人都盼著他科舉高中,仕途發達。
何學瑜勤奮,假日也在國子監讀書。到了何學瑾進國子監,長兄就回了幾次家,一則吩咐弟弟莫焦莫躁,二則也跟他講講國子監的人事。兄弟秉燭夜談,也不失美事一件。
只是,有一晚,倆人吃過晚飯,跟孟夫人請過安,到花園散步聊。卻撞見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,穿著件看不出顏『色』的粗布衣裳,跪在花園的鵝卵石上。
何學瑜不常回家,大吃一驚,趕緊讓女孩起來。何學瑾卻扯扯哥哥的衣服,低聲,就是那個誰的女兒。
何學瑜知道母親給她改了個青衣的名字,卻堅持喚她:“璇珠妹妹,快起來。”
何青衣跪了一,早已餓的發花,一站起來,就又要倒下。何學瑜趕緊扶住,看著她的臉『色』,心裡也覺得母親過分了。喊了丫鬟婆子過來,送了何青衣回房。
次晨離家,何學瑜跟孟夫人:“讓璇珠妹妹出去住吧,有些事,也該放下了。您不是還有我們嘛!”
這句話,十一年前,何學瑜也過。那時候,父親何立源新娶了梅夫人,新歡在旁,舊愛一早就拋在腦後。孟夫人抱著兩個兒子啼哭,何學瑜當時六歲,給母親打氣,:“母親,您不是還有我們嘛!”誰知,孟夫人悲中帶喜,哭的更厲害了。
過了這些年,孟夫人也早把長子當成自己的依靠了,雖然厭惡何青衣,卻也聽了何學瑜的話,打發她到西北角的院子住,除了原先的丫鬟嬤嬤,還加了一個僕『婦』。
何家所有的人都以為,孟夫人那麼討厭何青衣,是因為梅夫人。她一出現,就奪走了何立源所有的愛,讓孟夫人那麼的難堪孤苦。
可豪門望族,哪個男人,不是三妻四妾?
孟夫人也是望族出身,妻妾成群的事情,她見的太多,也聽的太多,梅夫饒出現,一早,就在她的預料之鄭可她沒料到的是,旁觀和親身體會,差距竟然那麼大。
雖然公婆也吩咐何立源,要常去孟夫人房裡坐坐,可每次他來,除了肉身在這,靈魂相思全在梅夫人房裡。恨不得兩句話,就飛回去,孟夫人見了,覺得他還不如不來。
再後來,她和梅夫人同時有孕,待遇卻一個上一個地下。一邊是個意外,一邊卻是個驚喜,孟夫人以為自己這輩子,就要完了,要在一個得寵強勢的妾手下討生活了。
誰知,巧不巧,何立源竟然死了。孟夫人也不知道,自己是傷心多一點,還是高興多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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