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跟巡江軍的博弈方慎不想理會。
或者說但凡是個方外勢力都不會想參與到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裡,所以在中年人亮明自己身份立場的時候,方慎等人就乾脆利落地走了。
順著與大鯢海獸之間的聯絡,方慎與吳寮曹震三人很快就追上了先行一步的護寶隊伍。
三人身上猶攜帶著與巡江軍一戰的餘威,隱匿在江邊的隱秘氣息竟是不敢妄動。
與巡江軍的一戰,聲勢不算浩大,可戰場的餘波所有人都能感覺到。
此時方慎三人還能施施然走出來,明眼人足以看出很多事來。
江中還有時不時露出一截的黑色滑膩反光的背部,只看江面盪開的漣漪,就知道下面是個不得了的東西。
這樣的隊伍足以讓暗中窺視的目光退卻,有能耐打劫的隊伍不會連張請柬都弄不到。
順江而下,方慎並沒有按照來時的路線返回,而是兜了個圈子,才回到天罡門的山門。
天罡門掌門帶著一眾弟子迎上來,顯得很是愉快。
“曹震見過掌門。”曹震抱拳。
“呵呵,無需多禮,曹震,這次你可是給本門解決了個大麻煩啊。”
說著,天罡門掌門對著方慎與吳寮各自招呼一聲。
場中頗為融洽,完全看不出在不久以前天罡門與五儺教還是見面眼紅,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仇敵,彷彿五儺教與天罡門從來沒有過齷齪。
吳寮的性子沒有那麼好,做不到能跟前不久還是大敵的人熱情地寒暄。
他閉上眼睛,微微仰頭,似乎是在接收誰的命令。
天罡門掌門臉上帶笑,看著這一幕。
在自家的山門上,還沒有動靜能瞞得了他,大概也知道是誰在跟吳寮說話。
只是讓天罡門掌門唏噓的是,五儺教的那位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。
真身尚在五儺教那烏煙瘴氣的洞天中,卻能將自己的意志投映出來。
天罡門掌門自認為做不到,與自己同境界的五儺教教主也沒道理能做到才對。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這種境界的能力範圍。
看到吳寮點頭,睜開眼睛,天罡門掌門就嘆道:“沒想到你們教主的能耐大到這種地步,我們天資相近,我尚且看不到突破的希望,他也不可能突破才對。”
“五儺教的法門向來古怪,誰也不知道你們會將自己弄成什麼樣子。所以,你們教主,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,才能有這種投映意志的能耐?”
吳寮並不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道:“捕捉回來的神魔,還請快點處理,教主說了,遲恐生變。”
天罡門掌門不在意地擺擺手,“來到天罡門就生不了變。”
這個漢子看看天上,道:“真有神魔敢來救,我就敢讓他們全留下來。”
曹震微微皺眉,低聲道:“掌門,我們在那邊見識到了完全長成神魔威能的一角,那種威能,實乃曹某生平僅見。”
“以至於如今想來,猶覺震撼不已。”
“掌門還是慎重些好。”
曹震原以為自家掌門會聽從自己的勸告,誰知天罡門掌門卻是哈哈大笑。
這個漢子笑得極為暢快,他的胸膛挺得很高,道:“曹震啊,此次你為門派立下大功,適逢其時,是時候讓你知道我天罡門是怎麼起家的了。”
說罷,他一揮大袖,長聲道:“起陣。”
轟!
晴空響雷。
曹震愕然地看向空中,只見八個白髮蒼蒼,面上褶皺密密麻麻疊在一起的老者從地面飛起。
狂風揚起他們的白髮,卻撼動不了他們瘦弱的軀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