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怎麼回事！”在天明的營房中，落雨大聲地問：“那個查爾斯不是要知你於死地而後快麼？怎麼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，你們兩個就好的如同摯友一般了。”
落雨身邊的羅賓，科威爾，以及羅塞，克格，還有卡特琳娜也同樣是一臉疑惑，只是他們沒有直接說出來，天明聳了聳肩，“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，只有永遠的利益，查爾斯為什麼要殺我？還不是因為他的弟弟喬裡，可是你們想過沒有，為什麼查爾斯人高馬大，武藝高強，還能領兵打仗，而他弟弟喬裡卻怎麼看都是一個紈絝子弟。”
“這倒是個問題，難道你掌握了什麼情報？”卡特琳娜問道：“他們都是出生於卡洛斯家族，一個古老而榮耀的家族。”
“是的，古老而榮耀。”天明點點頭：“但是正因為如此，所以他們家族的財富也很多，恰巧，他們家族採用的是均分繼承法，又恰巧，老卡洛斯伯爵，只有兩個兒子，更巧合的是，傳聞中，查爾斯並非老卡洛斯伯爵夫人的兒子。”
落雨低頭沉思了片刻，立刻問道：“這麼說，他是私生子？不過不可能啊，私生子怎麼可能受到如此重用，況且他如果是私生子，我們也不可能沒有耳聞，別忘了，在查爾斯無論是在什麼場合，都是以卡洛斯家族長子，卡洛斯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的宣稱自己的。”
“這關我什麼事情。”雖然這個很可疑，不過天明卻只是將手中的一疊計劃書扔到桌案上：“這是他們家族的事，與我們沒有半點關系，現在的情況是，雖然表面上看，我是殺了喬裡，侮辱了卡洛斯家族，不過事實上，卻幫了查爾斯一個大忙，加上格蘭斯等人的周旋，他暫時不會想要殺死我……暫時是……我可不能指望他會因此感謝我，無論如何，他都必須在照顧貴族應有的教養和禮儀的前提下，做出一副與我不共戴天的樣子。”
“可是昨天你們兩個的樣子……”落雨似乎問題很多，不過科威爾卻是輕輕咳嗽了兩聲：“好了，落雨，你的那些問題，我們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，五天後的戰鬥。”
“不是五天後，”天明又重新拿起計劃書，更正道：“事實上，我們只有兩天的時間，兩天之內，靠著我的三百人，你科威爾手下一百二十七人，以及我從別處拉來的零零散散三四百人，合計八百人不到的烏合之眾，進攻有一千二百正規部隊駐守的西要塞，並且要一舉拿下。”
“什麼！”這下不止是落雨，房間裡面所有的人都震驚了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天明：“他們以七千五百人進攻烏克斯豪爾就已經是瘋子的行為了，而你現在更瘋狂，竟然要進攻西要塞！”
科威爾在短暫的沉思之後也是一臉疑慮：“天明，我知道你很大膽，但是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可靠的理由，我是不會讓我的兄弟去送死的。”
“沒有理由。”天明直接搖頭：“我根本沒準備讓你的人上去幫我打，你的人，另有用處，攻下西要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，根本不值得考慮，而困難的，如何吃下西要塞周邊的三個要塞，也就是薩爾文城堡，克爾羅要塞和薩夫要塞，這三座要塞的守軍加起來，足足三千有餘……甚至四千……”
“夠了，我已經不想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了。”科威爾面帶慍色：“攻城之戰，就算是數倍於敵人，也不敢輕舉妄動，而你竟然以八百之數，攻數倍於己的敵人，無異於以卵擊石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，但是你要知道，這裡是斯格行省，我們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八百人，但是就真的只有八百人麼？一旦開戰，大家各顯神通，西要塞周邊的酒館旅店眾多，無論是傭兵還是盜賊，以你們幾位的威望，請他們來幫忙，都應該是易如反掌，況且周圍村子之中，被戰場英勇故事沖昏頭腦的小夥子也比比皆是。”
“我做第一步，攻下西要塞，然後據高牆堅守不出，那麼戰鬥就會變成，敵人以數倍於我們的大軍，或圍城，或強攻，我們的任務都算是完成了，況且西要塞乃是薩爾文等西南方的要塞通往烏克斯豪爾的必經之路，重要性不言而喻，若我們攻下此城，堅守到格羅斯特他們回來，無論他們成敗與否，我們都將獲得反擊的資本。”
“那好，不過你進攻西要塞，我不會出兵。”科威爾依然冷冰冰地說，天明看著他，略微閉上眼點點頭：“當然，事實上，攻下西要塞，三百人，一個晚上就足夠了。”
卡特琳娜想了想，又突然問道：“可是你不是說還要吃下薩爾文等三個重要據點麼？”“是的，這些危險的事情，都由我來做，你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，守住西要塞，讓它不被攻下就行了……西要塞意義重大，如果格羅斯特他們戰敗，那麼這裡將是唯一的退路，如果你們落敗，格羅斯特他們就危險了。”
“明知道危險，為什麼還要做呢？”科威爾略帶兇光地盯著天明，彷彿想要將天明看穿，不過天明卻只是避開他的眼神，閉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氣：“為了拉平我們與敵人之間的差距，格蘭斯是個非常喜歡孤注一擲的家夥，但是他考慮問題的時候，卻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，由於他的私心，在這場戰鬥的最開始，我們就已經輸了敵人一籌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。”“因為我別無選擇，他比我還要瘋狂，許給我無數讓我無法拒絕的豐厚條件，將我騙上他的戰船，現在，我要麼將他的所有敵人都幫他幹掉，要麼跟著他一起被敵人幹掉。”
“你到底……幹了什麼？”科威爾的聲音都有些顫抖，天明略微一笑：“那些書信，都是我偽造的，從我決定去烏克斯豪爾放火開始，格蘭斯就已經設計好了這個局，而我，也是心甘情願地幫了他，因為他如果掌握了斯格行省的議會，我的權力自然也會水漲船高。”
“既然這裡沒有外人，我就把整個故事完完整整地給你們說一遍，科威爾，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一部分，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沒有猜到全部。”
“從我決定去烏克斯豪爾放火開始，格蘭斯就私下來找過我，當然，他只是試探了我一下，那一次，我們沒有聊太多東西，後來他又試探了幾次，直到我們行動的前一天，他告訴我，叫我放火的時候，派人去進攻一個小酒館，抓住裡面的幾個人，並且他還告訴我，烏克斯豪爾的守軍已經知道我會去放火的事情。”
“相信說到這裡，你們都猜到了，其實通敵的，根本不是霍爾拉，而是格蘭斯，他買通了霍爾拉的人，讓那些人與迪林納德以及其手下來往，目的就是為了偽造那些書信，以及霍爾拉通敵的罪證，其實早在格羅斯特進城的時候，他就委託格羅斯特，希望他進攻那個酒館，那一次，他沒有告訴敵人格羅斯特會去，畢竟格羅斯特是他的重要支持者，他不可能用格羅斯特去冒險，不過可惜，格羅斯特自己掉了鏈子。”
“之後，我和那些被派去進攻小酒館的人將那幾個人交給格蘭斯，同時還有從那些人身上‘繳獲’出來的大批書信，那些進攻小酒館的人，大多是斯格行省中間派，以及少數敵對派系的人，用他們比用格蘭斯手下的人更有說服力，這些人一直以為自己救了兄弟會一命。”
“當然啦，如果是在平時，這點小把戲根本別想傷到霍爾拉半根寒毛，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死地，所以格蘭斯一直在隱忍，等到戰鬥打響的前夕，這個時候，沒有任何事情比開戰更重要，所有人，包括那個我就只聽說，壓根沒見過的長老會，他們都將注意力放在戰事上，這個時候，格蘭斯猛然一擊，便可以置霍爾拉於死地。”
聽到這裡，落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，不過他馬上又眉頭微皺，疑惑的問道：“可是從霍爾拉身上搜出來的徽章呢，是怎麼回事？”
天明輕輕拿起一張桌上的計劃書，放到衣袖之中，然後笑著走進落雨，將手按在他的胸口上。
“你幹什麼！”在天盟碰到他胸口的瞬間，本來還一副疑惑模樣的落雨立刻暴起，後退一步的同時，猛然揮手將天明的手打掉，不過天明依然面無表情，只是那張計劃書，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。
“這就是一個魔術，霍爾拉，以及會議上所有人的人，都已經被書信給迷惑了，格蘭斯再玩這麼一手，就算是霍爾拉想要否認，在別人眼裡，也不過是狡辯罷了。”天明深吸一口氣：“之後，再讓人幹掉被送往長老會的霍爾拉，這件事情就徹底成了懸案，如果格蘭斯在斯格行省的戰鬥之中立下赫赫功勞，他們的長老會絕對不會懲罰他，反而會重重的嘉獎，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面，格蘭斯一定會竭盡所能，想要立下很多功勞，而他現在可以依靠的，只有我，因為格羅斯特的功勞，會直接算到格羅斯特的頭上，只有我，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，立下的功勞，才會被那個長老會，算到他的頭上。”
“啪！”天明話音剛落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掠過他的臉頰，只看到落雨那張已經紅到脖子的臉，生氣地對著自己大罵：“天明你個笨蛋，可惡！”然後轉身就跑出去了，天明用疑惑地眼神回應周圍那些意味深長的目光。
“他是怎麼了？”天明嘴角抽搐，心裡馬上就反應過來：“難道落雨真的是女生？”“哎……”科威爾嘆了一口氣，輕咬嘴唇：“你這麼做只是為了試驗他的性別？”“呃……我只是想要給你們大家表演一下……”天明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：“他到底是不是女生？”
“不是。”科威爾搖搖頭，天明有些失望地鬆了一口氣：“那就好。”“可他也不是男的……”“噗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