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英萬萬沒想到,皇后娘娘聽到貴妃娘娘,會有這麼大的反應。
畢竟她們來冷宮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,而貴妃娘娘的死訊傳來也有一段時間了。
雲英還記得,琦貴妃被賜死的訊息傳來時,還是冬日。喬氏盛妝打扮,竟在雪地上高歌跳舞慶祝。
如今聽說,害自己的人還活著,還派人來看自己,又怎麼能心平氣和。
雲英扶著喬氏坐下,又替她順了好一會兒氣,才讓喬氏平靜下來。
她這口血,倒不全是因為趙琦玉的緣故。自然也和她自身體質有關。
她在向陽宮養尊處優慣了,受不了若無宮的艱苦,也在情理之中。若無宮環境不好,這裡的人也不是病人,就是瘋子。
喬氏鬱結在胸,體質大為減弱,所以也染上了病。她又不愛好好喝藥,時常犯頭疼病,那能所以到了現在的地步。
她緩和了一會兒後,泛白的唇角終於勾起,惡狠狠的看向喜鵲,“你家主子竟然沒死?”
喜鵲看向面前有些半瘋的女人,已經有些懼怕,卻還是壯著膽子道:“娘娘還好,就住在離這若無宮不遠的地方。她也十分掛念娘娘,還說希望有機會能常和娘娘聚一聚。”
喬氏蔑笑,“掛念我,她不是因為如我盼她死一般,盼著我死嗎?”
喜鵲見他對琦貴妃的恨意實在深重,又顧及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,只好開口說道,“皇后娘娘千金之軀,竟然淪落此處,我家娘娘也十分嘆息。讓奴婢來問一聲,娘娘還想不想回向陽宮。”
喬氏那瘦的越發大的杏眼,猛然睜大,呆呆看喜鵲,裡面閃爍著渴求的光芒。
“你家主子還說什麼,你都一一說出來。”
“我家主子說,她如今雖然與娘娘處境都不好,但可以連起手來,重新回到後宮,重掌後宮大權。您和我家主子相處些時日,自然知道她的手段……”
這話不說還好,喜鵲一開口,便激怒的喬氏起身,啪的拍向那張老舊的梧桐山空心桌。
桌子吱吱作響,喬氏表情猙獰,破口大罵,“你讓她做她的春秋大夢吧。與她聯盟,我豈是那樣沒皮沒臉的人。我是皇后,她又是個什麼東西。別以為自己靠著狐媚之術,從弟媳,一躍成為了陛下的女人,就是個人物了,在我這裡,她便是提鞋也不配。”
喜鵲將這些難聽話念給我聽的時候,我半點也不意外。
畢竟,我和她結仇時間長,她落入冷宮也全是因為我的緣故。她若真十分輕易就答應和我結盟,那才是奇怪呢。
我在椅子上,正躺著舒服時,沉公子進來了。
與宮內其他宦官不同,他的身上總有一種竹葉的清爽味道。
他大約比劃了什麼,喜鵲翻譯道:“沉公子說,娘娘該洗頭髮了。”
喜鵲自從知道我的身份後,就用“娘娘”來稱呼我了。
不知道沉公子對此,又是什麼樣的表情。
他為我洗頭時,依然手法輕柔,只是這次洗完後,他朝我手中放了個東西。
是一個細長的瓶子。我摸了摸,拿到鼻端輕嗅。
和我以前吃的藥,很像。
是治療眼睛的藥。
“沉公子,我這是心病,治不好的。眼疾可以醫治,心疾也可以醫治嗎?”
有風吹來,竹林如海,散發出簌簌聲響。原來,果然有竹林。
這次,喜鵲再路過時,我沒有放過她,而是追問道,“你說,我助你家主子得寵,你就告訴一個關於沉公子的秘密。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,那個秘密什麼呢?”
喜鵲莞爾一笑,活潑道,“當然。那就是沉公子有一隻手其實是假臂。便是隻有一隻手,也能編出給娘娘這樣好看的頭髮,是不是很厲害。”
我聽到手中瓷瓶墜落地面的聲音,因為記憶裡,有一個人同樣只有一隻手臂。
他叫沈鯉。身上同樣帶有竹葉般的清香,同樣會吹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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