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是半夜的時候，衛允突然來到了我的宮殿。
他一路跌跌撞撞，有些失魂落魄，以至於沒有人敢攔住他。
我一睜開眼睛，邊看到他立在我的床前。
“陛下。”
我一聲輕喚，被他抓住手腕，“文昌公主，我雖然比你年齡小些，可那又如何，燕國太子終究還是死在了我的箭下。”
我心頭一驚，後背浮起層層涼意。
趙國攻打燕國時，從沒聽說，衛國也參與其中。那麼衛允是私自前往，只為取燕國太子的性命？
“陛下醉了，醉的厲害。臣妾服侍您歇一會兒吧。”
我正要起身，卻被他按住肩頭，“你也是趙國公主，你知道她想要什麼？”
我搖頭，“臣妾不知。”
“哈哈，她都能丟棄自己的生命，還能有什麼事她看重的。那麼你呢？你想要什麼？”
他步步逼近，讓我不得不聞到那濃重的酒味。
小順子的話浮現在耳邊，大約是宣美人又和衛允說了些什麼。
“臣妾不想要什麼，只求好好侍奉陛下，保趙國百姓一個安穩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已經被壓入層層被衾中，他漆黑的雙眼直逼眼前，“侍奉？你做貴妃以來，可曾真心侍奉過孤？”
話剛說完，便要伸手來拉扯我的衣裳。
寢衣單薄，不能忍受他的力氣，全被撕裂開來。
我向後退去，卻掙扎不開，“陛下，我不是文昌公主。即便今日和你同臥於這張塌上，盛盡恩寵，我也不是文昌……”
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頸，想要阻攔我說出那些話。他的眼睛泛著些許紅色，瞪視我片刻，在我喘不過氣時，才慢慢鬆開了手。
“你是貴妃，孤不會廢你。但你的心需的在孤這兒，你可知道？”他面容冷峻，站在滿室月光下，聲音似外面的冰雪。
“臣妾是貴妃，不敢心有不忠。”
我斂下眼睛。
“好。”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，塞在我的手心裡，同時湊近我的耳畔，“孤知道你要什麼，這是一份毒藥，只要你將它們放進宮中的喜餅中，親自給洵親王送去，孤就給你想要的。”
“洵親王出殯之時，就是孤寫下聖旨封你為後的時候。”
屋內一片冷寂，看我良久不說話，他不悅道：“怎麼，不願意？”
“臣妾知道了，定當不負聖意。”
貴妃深夜外出，宮道上的人紛紛避讓，雖是行禮，卻帶了夜晚的朦朧睡意。
“陛下為何讓娘娘這個時候去洵親王府？”小順子一邊指揮著宮人注意雪天路滑，一邊問我。
我瞅著面前的喜餅盒子，有些出神，“陛下說，洵親王染病，不能進宮過年，有些遺憾，讓我給他送些喜餅過去。”
小順子很快明白了這話的意思，看了那喜餅一眼，最終長嘆一聲。
走到洵親王府外，那府門前，竟然已經有了兩頂教子。
一頂十分華麗，另一頂則容貌樸素，看不出來是什麼人。
我跟著府內的管家進去，走過一路飄散著藥香的長廊，終於來到衛洵躺著的藥室。
那寬闊的藥室裡，還立了兩個人，一個衣衫光彩奪目，是秋止。
另一個做宮中打扮，看不到她的臉，難以辨別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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