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年那天,宮內大雪紛飛,小順子一早就在屋外嚷嚷,“娘娘,下雪了,下雪了。我們去踩雪吧。“
踩雪是趙國的一種遊戲,小孩子穿著厚厚的鞋子,在雪上踩上腳印,印出各個圖案的樣子。
我換上一雙鹿皮靴子,和他在院子裡玩了會兒,後來見御花園的雪很厚,場地很大,就一群人去了御花園。
衛國的冬天,雪下的很純淨,將周圍已經脫落樹葉的樹枝全罩上了毛茸茸的一層白色。
我們剛走到青石磚錯落開的小道,便看見迎面走來了一紅一藍兩位嬪妃。
前面的一個身穿湖藍宮裝,青褶百花裙,外搭一件翠羽披風,頭上斜插一枚鶴頭銀釵,正是陸婕妤。
與她攙扶著走來的身穿一身桃紅小襖,下身是窠絲海棠裙,外搭羽狐毛披風,手中捉了個紅色暖爐,正是宣美人。
她們兩人都是宮裡絕頂的美人,很受衛允喜歡,一前一後入宮,又性情相投,很快結成了姐妹。
她們二人一見我,原本在說的話,突然住嘴。
宣美人神色略微慌張,過來見禮,頭上的一隻金絲纏絲雀的簪子十分奪目。
那東西我曾經見過一次,本是衛允很喜歡的一個筆筒上的東西,昨日早上我去奉茶,那金絲雀還在,到了今天,就被打成簪子插在了她的頭上。
我略過那簪子,伸手將她扶起,“宣妹妹今天的妝真好看,衣服搭的好看,頭髮也梳的好。”
宣美人臉色微紅,嘴唇一抿,正要解釋什麼,陸婕妤笑道“貴妃娘娘不知道呢,這妮子近日頻頻被召去陪侍殿下,這衣服是陛下的賞賜,就連那頭髮也是沉尚宮梳的呢。”
沉尚宮是陛下御用的梳頭髮的人,聽說原本是宮中吏部某位大臣的梳頭人,後來被引薦給皇上。
皇上讓他梳過一次,覺得他指法很好,梳理時十分舒服,就留了下來。
宣美人被陸婕妤搶了先,只得小心翼翼的看我,“這些都是臣妾不懂事,向陛下討的。臣妾的寵愛,萬萬比不上娘娘……”
我輕聲打斷她,“宣妹妹這是什麼話,你乖巧懂事,能得陛下寵愛,我自然也跟著高興。”
她這才沒了緊張的臉色,幾個人在園子裡轉了一回,不知是誰提議起要打雪仗。
陸婕妤和宣美人拍手道“還是孩子時才玩過呢,進宮以後萬事循規蹈矩,竟然不知道還能玩這個。”
她們年紀都不大,甚至比我還要小上幾歲,孩子心還沒褪去。我猜到我的貴妃身份會讓他們有所顧忌,便一開始就說道“今日全當是百姓間的遊樂,誰也不許擺架子,誰也不許看我是貴妃就放水。”
又指著站在松枝下的丫鬟們,“你們也都過來吧,給你們主子護衛幫襯著,要是輸了,你們主子可要跟著受罰的。”
那些丫鬟們喜笑顏開,紛紛加入戰局。
我帶著小順子,和兩外兩個丫鬟找了出矮山茶書做遮擋,好些雪團都不能近身。
我們易守難攻,就意味陸婕妤她們受了不少罪,兩個人頂著殘雪憤憤不平,竟然讓丫鬟聲東擊西,兩個人聯合起來圍攻我們背後。
我們躲閃不及,中了好多雪球。隊伍被偷襲,人人都措手不及,立即向四周逃竄。
小順子要過來幫我,卻被兩個丫鬟圍堵,我只好一路找可以躲避的東西。
玩的太盡興,連自己跑出園子,踩上了青石磚道也沒有察覺。
那青石磚上結著厚厚的冰層,我的靴子底部不那麼防滑,眼見就好從臺階上滾下去的時候,從松樹後走出一個人來。
溫暖的手迅速將我扶住,那聲音也如四月清泉,“娘娘,小心了。”
余光中,瞥見那稜角分明的眉眼,以及一線緊抿的薄唇。
我認出了他,正是應該被風雪攔在路上的,洵親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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