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國五殿下衛洵有個貌美的妻子,容貌清麗,會武功,會持家,也會吟詩誦詞,是許多人豔羨的人物。
我見到她時,卻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。
暮雲城上朝後,那位夫人就親自過來了。
她儀態高雅,一件銀絲長裙,一件鑲南珠的圓領錦衣,臉上只略施脂粉,頭上斜插一根碧色玉簪。
那簪子我看著眼熟,正是多年前銀鈴誣陷我的那個。
時隔多年,當年冷厲如她,如今竟然也有了幾分端莊的樣子。
銀臨將手中的絹帕貧空一動,其他人立即退了出去。
“想不到,這麼多年,你竟然沒死。”她打量我很久,有些惋惜,又刻意盯著我的眼睛一瞬,“你這眼睛著實漂亮,怪不得……”
她沒說完,因為眼睛在屋內掃視了一圈,略含苦笑,“這地方,他從來不讓外人靠近,我來過幾次,不是被他冷言逼出去,就是下人說什麼也不讓見。”
“他是殿下,有些私宅並不奇怪。”
“不,不是這樣的。你沒有把這個院子仔細看過吧。”
我疑惑。
她立即解釋說,“正院,全是醉煙羅,鋪了幾里路徑。你應該也知道,自從當年先皇下令,醉煙羅就被舉國砍伐過,所以全國也找不出那麼幾棵。他可是當年負責那件事的人。”
我默默不語,正是晚夏季節,外面的醉煙羅已經開到了最豔麗的時候,再過上幾天,應該就是落下滿地的時候了。
那時候,太伏殿內也有醉煙羅,因為我眼睛有傷,需要它做藥用。
我又愛及了這花濃烈的味道,時常趴在窗子邊,聞一聞。
有一天,衛洵回來的早,看見我這樣,以為我在發愣,便摸了摸我的額髮,摘下一兩片花瓣,又牽了我的手去院裡。
他摘下一朵花,放在我的手心裡,“如今宮裡已經沒有這樣的花了,這樹遲早也要伐去。”
我悵然若失,“什麼時候能再見到若水河畔的花林呢?”
他道:“大約再也見不到了吧。”
幾日後,有工匠進門砍樹,我抱著那醉煙羅,說什麼都不撒手,工匠沒有法子,一整天都沒有動工。只能等到晚上衛洵回來。
衛洵知道這件事情後,發了場大脾氣。以前他惦記著我眼睛不好,說什麼都會遷就我,可是這次,竟然冷漠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