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移開目光，“他只帶了這麼些人就敢過來？”
暮雲城輕笑出聲，“說來也全靠十三殿下，來人回稟說，十三殿下墜下城樓，生死不知，沈鯉竟帶著五成兵馬司和沈家軍找你去了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聲，回頭看他，“大人似乎覺得我回來太早了。”
他看向我手背上的傷口，不再說話。
這時城樓上譁然一響，大皇嫂身著紅衣，赫然出現在城樓樓頂，她的懷裡抱著還在嚎啕大哭的皇孫——趙恆。
“我兒是陛下第一個皇孫，是太子獨脈，憑什麼登不得皇位，做不了皇帝。我兒上有陛下的玉璽兵符，下有王皇后的玉扳指，諸位大人倒是說一說，還需要什麼憑證。”
她聲音洪亮，響徹在整個宮廷之上。
四哥在眾位大臣七嘴八舌中接過話頭，“你前太子妃，如今皇孫的母親，自然貴重無比，只是皇孫尚且年幼，朝中政局不穩，百姓生活混亂，你是讓皇孫做決斷還是自己做決斷呢？你是要做皇孫的母妃還是天下人的人君主呢？”
大皇嫂伸手依在欄杆上，看向下方的闊遠山河，一雙大大的眼睛，憂愁無限，“我一生都在追逐這個位子，便是死，也不能放手。”
四哥眸色已深，舉起手來，身後的弓箭手悄悄前行竟是要放箭的姿勢。
“四哥！”我叫住他。
他回過頭來看我。
“我有一樣東西給大皇嫂，可否先讓人給她送上去？”
四哥擰眉，握住腰間佩劍，“十三，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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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拱手，“十三知道，只是，這是大皇兄身前給她留的東西。十三想，還是給大皇嫂看看吧。四哥放心，十三保證，這東西可讓四哥兵不血刃，一舉攻城。”
他看向那盒子，眸光銳利，下人要開啟，被我制止，“此物加蓋太子印章，誰敢亂動。”
那人看向四哥。
四哥默默不語，暮雲城揮手道“去吧。”
那人才捧盒而去。
大約一柱香的時間，那個下人出現在城樓上面，大皇嫂朝我們這邊掃了一眼，大約是同意下人把東西呈上去。
在大家把目光投向那座城樓上面時只有我微微轉過頭去，閉上了眼睛。
這時，城樓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。大皇嫂的身影在城頭猛烈晃了晃，像是一隻枯蝶般，顫顫欲落。
她雙手捧著一張明黃娟帕蓋上了自己的自己臉，頭上的珠玉漱漱作響，像是高山上留下的悲傷之泉。
“殿下，可要現在派人上去捉拿徐鈺。”是徐肖的聲音。
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我們身後。
四皇兄朝我看來，希望徵求我的意見。我點點頭，只囑咐徐肖說，“萬萬保護好皇孫。”
徐肖赫然領命，帶著從一旁的角門上去。然而僅僅走到樓下，樓上一聲劇烈聲響爆炸開來，隨後是滔天火光以及無數瓦片碎屑墜落。
那十七層的高樓在眨眼間便搖搖欲墜。
暮雲城冷冽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，“回來。”
下一刻，我被帶入他的一間披風裡。
我被遮蓋的嚴實，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，只聽到無數人的叫喊聲，“殿下，殿下，快離開這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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