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。”
她取出那串湖藍手串,輕輕的套上手腕,對著門外透進來的光亮慢慢欣賞著,“沈鯉那個人心狠手辣,對誰都能利用,對誰都下的了狠手。他這一輩子只會對一個人好,你知道是誰嗎?”
不等我回答,她已經給出了答案,“就是他自己。”
“趙琦玉,你跟著他,信不信有一天也會被他害死?”
我穩了穩心神,看著那條縈繞了一層湖水似的月色皓腕,那張稚氣未脫卻已經不同往日的臉龐,低聲道“多謝。”
我知道沈茴絕不會直接告訴我答案,但我知道沈家滅門一定與沈鯉有著某些關係。
走到門口時,她叫住了我,卻也沒說什麼特別的,只問,“過幾天該是六公主的祭日吧。”
六公主霜生,遠嫁塞外,在成親當夜自刎。
我回憶了一下這個皇姐,出了與沈鯉在一起時,見過她幾次,直到她出宮前也沒有什麼交集。
“聽說謝涼請旨回京,向陛下謝提攜之恩。我也真是不明白了,從一個總兵調到另一個營地做總兵,手下兵餉一個不長,有什麼好進宮謝恩的。”
我正蒙著,沈茴又輕聲笑道“京中的人都說謝涼流連風月場所,人如其名,涼薄的很。那麼這年年趕到六公主祭日的時候趕回來,又算什麼?”
謝涼回京的事情,我是知道一些的。在他離京前,老侯爺老夫人哭的呼天搶地,彷彿謝涼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謝涼卻也是沒什麼良心,走的時候春風得意,面帶微笑。一身紅衣,一匹白馬,馬字尾了把泛黃的油紙傘。
“我竟不信這傘能抵禦的了邊疆的鬼叫一樣的風沙。”隨行的人不解。
我當時也想,什麼傘能在關外用上,什麼樣的傘紙,竟能抵抗的了那些鬼嘶狼嚎一樣的風聲。
直到有一年,他回來來了。紅色的衣裳換為戰場上的紅色的戰袍,白色的馬已經換成了一匹烏蹄白馬,那把傘卻還是當年離京帶的傘。
傘已經變成殘破不堪了,被一層層蓑麻裹纏好,綴在馬後。
等到我看到那柄傘的真容時,我終於明白了。
當年霜生在青樓外等待沈鯉的時候,外面飄著細細雨絲,謝涼就是將這把傘送給了她。
誰也不記得那傘是怎麼回到謝涼那兒的,誰也不知道謝涼到底在想什麼。
這傘不知不覺跟了他這麼多年,連我也忍不住想要問一句,“為何?”
謝涼果然在霜生公主祭日前一天從關外趕了回來,滿面風塵的他少了一些當年的俊秀,劍眉薄唇,平添幾分蕭瑟英氣。
我在當年與他相遇的酒樓裡為他接風,這當然不是我選擇的地方。
這承載著我們多年前記憶的地方,依然維持著原樣。只是當年的翩翩公子已經不在流連女色,而是一杯杯的喝著花雕酒。
我問謝涼,“關外怎麼樣?”
他朗聲一笑,喝盡了手裡的酒滿身豪氣道“塞外原野無垠,處處風景不同,每一百里都能看到不一樣的天空。你騎著馬,從驛站出去,定然是一騎絕塵的速度。關外的百姓都穿著自己做的衣服,繡自己喜歡的花。關外的牛羊又肥又壯。人們一到晚上就架起大火,唱歌跳舞,烤牛羊肉,活潑的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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