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妃反常的地方遠遠不止和徐漢殷走的很近,而且在這之後,竟然主動留住父皇。
何姑娘說,那一段時間大約是建章宮從沒有過的盛景。父皇一連幾日都留在了建章宮,給母妃的賞賜更是讓六宮為之眼熱。
不說每頓的燕窩、牛羊乳酪,就是上等的絲綢衣裳都是應有盡有。
再沒有多久,就傳出母妃懷有身孕的訊息。
母親自從懷了我以後,似乎心情好了許多,甚至可以出宮遊玩。
父皇因她有孕,也不限制她什麼。
那年剛好潤了個三月,母妃便過了兩次生日,每一次生日父皇都在宮中大辦,不僅有宮裡宮外的戲曲班子,還有好多耍雜技的人。
在第二個三月裡,母妃生日那天,榮妃娘娘帶著一大幫丫鬟們來了,她獻給母妃的是一件海瀾雲紋的斗篷。
那斗篷據說是當年她入宮前,先皇的一位寵妃賞賜的。斗篷製作精良,輕若飛鴻流水,而又密不透風。人穿在身上,頓時蓬蓽生輝。
母妃知道她不喜歡自己,並不敢穿,那榮妃娘娘卻一定要母妃試一下,而且言語裡十分挑釁。
母妃面色不虞,伸手展臂。那披風將要碰上她的肩膀時,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個丫鬟,託著一盤茶水,從遠處衝撞過來。
那茶水不偏不倚把斗篷潑了一片溼,還在跌倒時把斗篷拽在地上。
服侍母妃試斗篷的丫鬟嚇了一跳,也險些跌倒,母妃的裙襬上也沾了些茶水,不得不進內殿換了衣服。
披風是試不了了,榮妃臉色也不好看,只靠著椅子冷冷坐著,似乎在等待什麼。
母妃一入內殿,那潑茶丫鬟便撲騰一下跪了,聲音哽咽,“奴婢有罪,汙了娘娘衣裳,請娘娘責罰。”
我母妃只看她一眼,也是雙目含淚。
她端著的茶原本是奉給榮妃的,結果在榮妃面前跌倒,還汙了她的禮物。榮妃舉手就甩了兩巴掌,丫鬟的臉頰被護甲掛出幾道血印來,還漸漸腫了起來。而她的茶雖潑在了斗篷上,部分也傾倒了自己的手上。
母妃捧著她帶血泡的手,將她拉起來,聲音含顫,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丫鬟淚如雨下,不知是疼的,還是被母親的這個動作感動了一下,竟扯了個笑出來,“奴婢雲秋,是御茶坊的下人,以前在宮外的王府裡做過下人,和娘娘有過一面之緣。”
母妃一愣,再次細看她,撫著凸起一點的腹部點了點頭。
她將人都支使出去,只留下何姑娘和雲秋,這才細細盤問道“你故意潑溼那披風,可是有原因?”
雲秋哽著聲音道“奴婢也是去雙囍殿送初春貢茶的時候,看見雙囍殿的嬤嬤有些古怪,後來我偷偷跟蹤她們,發現她用一些藥水浸泡那斗篷。浸泡完以後,又用薰香掩蓋上面的味道。我覺得不對勁,便一直留心著雙囍殿,不想今天她們果然將披風送到了這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