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公主霜生品行溫良,知書達禮,賢德婉約,為後宮公主典範,今冊封為和碩公主,與鐵柔一族和親,永保大趙安寧。母妃許美人出身正統,身份高貴,今冊封為妃,賜封號珍……”
崔福的聲音一陣陣響動在後宮中,平原院門前早已經被圍的人山人海,那些美人夫人,或是昭容昭儀們莫不眼紅。
“偏也就是她,不怎麼得陛下的寵愛,卻早早爬上了妃位。”
一個綵衣飄飄的美人搖晃著頭頂的金釵流蘇,伸長脖子像前望去,止不住的絮絮叨叨,“我若是有她這樣的好命,也不枉進宮一趟了。”
這聲音剛完,卻聽背後傳出一聲嗤笑,“這可算不得什麼好命。姐姐若真是如她一般,有兩個女兒,一個恩寵遠遠勝過自己,另一個卻要遠嫁一個年齡比自己丈夫還要大的人,不知是何滋味呢。”
那綵衣女子陡然變臉,再度回頭去看如今已經是妃位的平西院主人。只見珍妃舉手投足歡喜的很,全是獲得封賞進階品的喜悅,半點也看不到因為女兒遠嫁的傷感。
她不僅握緊了手掌,連連搖頭道,“六公主怎會有這樣的母親,陛下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妃子。”
那原先勸誡她的女子,卻是笑了,“不過僥倖有一張酷似那人的臉罷了。”
綵衣女子仍是一臉懵懂,“那人?”
女子抬起身上的寬大袖擺,纖細的手指帶著乳白色光暈,遙遙向遠方伸去。
平西院前方的長道盡頭,一隊紅衣盔甲的侍衛大步行來,侍衛的正前方是衣紅如血的謝涼,而侍衛之後卻是一輛寶氣輝煌的轎攆。
轎攆由八匹汗血寶馬牽引,一路趨近,馬匹脖頸下的銅鈴鐺發出清脆聲響。
彷彿聽到了來自於大漠中的呼喚,屋外的喜悅冷卻下來,屋內突然穿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那汗血寶馬以及身後烈烈武士是鐵柔送來迎親的隊伍,而轎攆上的燦爛耀眼的簾子、幔帳則是由宮裡幾百繡娘耗費數月的時間完成。
隨著那淨瓷般的手指所指的方向,剛好看見金色簾子上,一直火紅鳳凰從巨大的櫻花樹從中沖天而起。
綵衣女子這才明白過來,巨大的震顫使她喊出聲來,“你是說珍妃酷似先皇后……”
女子食指在唇上一點,做出噤聲的手勢,隨後轉身離去,留下一個清麗出塵的背影。
綵衣美人竟是半晌未反應過來,內心尚在納悶那是何人時,已見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從外面晃進來,眉眼不耐的掃過來一眼,不情願在那人面前跪下,“兒臣拜見母妃。”
宮裡的殿下眾多,可能她有沒有見過的,或是不認識的,但那位卻是如何也能分辨的出來。
正是皇子中的第一紈絝,趙霖。
那女子竟是久病未出的……榮妃。
那邊母子倆漸行漸遠,這邊卻是鑼鼓喧天的將六公主迎了出來。
珍妃努力眨著眼睛,好不容易擠出一些淚水,也在女兒登上轎子上立即乾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