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兄沒有見過大皇嫂最醜陋的樣子,他以為這樣一個姑娘,只會在跟隨徐淵在邊疆的時候,苦過一兩年。
而那一兩年,說不好也只是一個大家小姐覺得無聊,自己想要耍槍弄棒,才將手磨出的繭子。
原來,她的過去是這樣。
她捧著花瓶說,“謝謝你啊,殿下。你送給我花的時候,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。你不喜歡我沒關係,我就安安靜靜當個皇子妃就好了。”
她大約不想和母親一樣,玩一個貓捉耗子的遊戲,她只想靜靜守在那兒,等著他。
我大皇兄心裡五味雜陳,但又很猶疑,“那你費盡心機,從北疆找來那些石頭做什麼?”
大皇嫂燦然一笑“你不是不喜歡被關著嗎,為了讓他不再拘禁你。”
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融化了,一點一點滲入了四肢百骸。
她為了他不被拘禁,冒著欺君之罪做了這些,而他呢,因為自己的猜忌,反倒將她拘禁。
那這樣的自己和當初她遭遇的惡人又有何區別呢。
一直不被理會的雪犬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,在一片寂靜中,它選擇撲向我大皇兄的袍子。
那袍子質地柔軟,它被磨的光光的指甲怎麼也抓不住,就拿牙咬,拿頭蹭,拿自己毛乎乎的爪子往上拍。
大皇嫂瞧見了,將手中花瓶放下,忙去喚它,帶了苛責“你這東西,怎麼這樣壞,剛剛在雪地裡滾過,一身髒泥,怎麼又往人身上撲。”
她要伸手去捉它,雪犬就機靈的繞到了大皇兄的背後。
大皇嫂沒有法子,只好蹲下去,隔著椅子喚它,“你出來,出來給你肉吃。”
雪犬不理她,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。
她的一頭青絲像是瀑布一樣,從頭頂流洩下來,沿著一側削肩飄蕩而下。
散發著誘人的味道。
它用鼻子嗅了嗅,小心翼翼的探出爪子,然後用嘴去咬。
它伸出頭來,她伸出手去。
她就要捉住它時,陡然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又伸出一雙手。
那雙手骨節分明,手指修長,乾淨利落,像是最好的匠人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。
手上擱一串佛珠,或是放一本禪經,才是最好的搭配。
然後那雙手像是有目的似的,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。
她受了驚嚇,平日裡擺出來的得體氣度煙消雲散,用些力氣想要把手抽出來。
他的手卻悍如山石,不可動搖,只死死攥著,比那天帶她一步一步走進重華宮時還握的緊。
“殿下。”她喚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