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商年沒走負一層,他帶了傘,撐著傘從病房樓走到了食堂。
陳之倦在食堂二樓,食堂二樓比一樓要豪華一些。
沈商年拎著傘,傘柄時不時滴一滴水。
他尋找片刻,最後在靠窗的一個沙發座看到了陳之倦。
他悄默默走過去,在他肩膀上很輕地拍了一下,在陳之倦回過頭的時候,晃到了另一邊。
陳之倦後腦勺彷彿長了眼睛,“你無不無聊?”
“不無聊。”沈商年往旁邊一坐,伸長脖子看他在吃什麼、
“我也想吃。”他說。
陳之倦:“想吃自己去買。”
沈商年厚著臉皮張開手。
陳之倦:“……幹嘛?”
“你不是讓我去買嗎?”沈商年語氣自然,“飯卡給我啊。”
上大學那會兒,沈商年的學校跟陳之倦的學校根本沒法比,他們學校的食堂又貴又難吃。
陳之倦學校的食堂便宜又好吃,他經常去隔壁學校蹭飯。
他無數次伸手,要過陳之倦的飯卡。
陳之倦盯著他看了兩秒。
二十七歲和二十出頭,好像沒什麼區別。
別人總覺得,二十七歲應該是很成熟的一個年紀。
可是真正到了二十七歲,就會發現,你可以不用像想象中那麼成熟。
這只是長大,只是多活了一年又一年,如果條件允許,你可以繼續保持童真,保持你的幼稚,保持你的習慣。
沒有哪一項規定,要你必須成熟。
沈商年和以前差別真的不大,就連那張臉,都沒什麼變化。
瞳孔很黑,眼睛卻是清澈的。
沉默兩秒,陳之倦從兜裡摸出飯卡,像是很多年前,在他的學校裡,他遞過的無數次飯卡一樣。
沈商年彎彎眼睛,滿足地笑了起來。
這個時候視窗已經沒有多少人排隊了,他很快買了一份飯回來。
沈商年這次坐到了他對面。
他喝了一口湯,轉了轉眼睛,盯著陳之倦看。
他正在看手機,瞳孔裡隱隱折射出螢幕上的光。
“陳卷卷……”
沈商年搓了搓耳尖,顧左右而言他,“最近怎麼不見你發朋友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