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，”宋寒沉聲笑了一下，輕輕摸了摸雨桐的頭，低語，“好。”
他怎麼沒有溫柔得一面呢？只是這一面只在雨桐面前袒露。
宋寒像是想起了什麼，眸子裡多了幾分憂傷，他一手撫摸著雨桐的腦袋，一面說道，“雨桐，其實……這可能是我陪你走過的最後一世了。”
“嗯？”雨桐以為自己聽錯了，緊忙抬起頭來，確認得問道，“你剛剛說什麼？”
馬車行過深秋的街道，壓在落葉上，發出枯敗的悶響。
宋寒沉默了一下，開口說，“這是你的最後一本書，此書過後，我再不會出現。”
我再不會出現……
為什麼會這樣？剛剛不是說好了一直相伴的嗎？雨桐忍不住鼻子一酸，眼圈泛紅，“我……我以後還會寫別的書呢，我還會開坑的……你別不要我啊。”
說著，她抱緊了宋寒的腰，好似這樣，他們就能永遠不分別。
宋寒瞧著雨桐難受，心裡也很沉悶，他想了想，還是道出了事實。
“你可還記得我們有一副畫像？”宋寒問起。
那幅畫像……雨桐在第二個世界時好似見到過，是她與宋寒一起的模樣。
宋寒接著說道，“我今日在宮中得見了……那幅畫與玉碗一樣神奇，倒是叫我想起了什麼。”
“王上？”不知怎的，雨桐總覺得下一秒，宋寒便會說出些傷感的話語來。
“你看。”宋寒取出小几底下的畫軸，慢慢將之展開。
望著畫中熟悉的二人，雨桐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，模糊了視線。
當初雨桐替宋寒擋了所謂的命運，也便從那一世的輪迴中生生抹去。
宋寒覺醒後，毅然捨棄了往生記憶，去往了雨桐所在的現實世界。
只是，他變成了一個沒有記憶且迷茫的靈魂。雨桐在現實世界裡看到的那個與宋寒一模一樣的同學，其實就是宋寒，但是，他不再記得她。
不知為什麼，這些記憶一擁而上，叫雨桐猝不及防……如果現實世界那個才是真正的宋寒，那麼，她面前的人又是誰？
雨桐的腦子好亂。
宋寒給雨桐解惑說，“當初我為了擺脫小說世界去找你，以記憶換取孟婆湯，去到了你在的世界。”
都說死亡不是終點，遺忘才是盡頭。宋寒忘卻了所有，真的就再沒有尋覓過現實世界中的雨桐。
“那……你是誰？”雨桐蹙起眉，如果宋寒在現實世界忘了所有，難道……她面前的人便是那段被遺忘的記憶？
面前的宋寒微微一笑，“沒錯。我是宋寒，卻只是一段不甘心的記憶。”
他是被換取孟婆湯的那段記憶，從忘川河逃了出來，化作系統陪在雨桐身邊，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……他只是一縷執念罷了。
“王上！”雨桐抱緊了面前的宋寒，眼淚終於繃不住，落了下來，“你就是你……別離開我好不好？”
記憶總有消散的一天，隨著這本書結束，是不是就說明……宋寒這段記憶也就消失了？
她們才成婚沒多久，為什麼要這樣對她？雨桐泣不成聲，不能自已。
宋寒輕輕拍了拍雨桐的後背，安慰說，“消散於天地間只是一種可能……還有一種結果。”
這件事不是沒有轉機。
雨桐豎起了耳朵聽著，宋寒說，“那玉碗便是穿越的關鍵，你不是說要擺脫命運的安排嗎？”
“嗯。”雨桐嗓音沙啞著點了點頭。
“那隻玉碗能叫你帶我去往現實世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