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病出現了變異,就不能用平常的藥材和手段了,還得配上更多的特殊藥材才行,也不知道自已帶的藥材夠不夠用。
畢竟之後還有那麼多的村子,不可能把藥材都用在這一處,如果變異病情的病人太多,可就是一件大麻煩了。
兩人忙到天都暗下來了,也才診治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病人,畢竟是一個村子,人再少,也有百十來號呢,他們只有兩雙手,著實有點忙不過來。
侯天泉正想叫兩位貴人先歇歇,就聽到有人來報,說是石灰、醋和炭都買回來了,問知州大人怎麼處置,侯天泉連忙一揮手,“趕緊先送進村子裡再說。”
村口處計程車兵得了知州大人的吩咐,這才撤了村口的阻攔,把車上的東西都抬進了村子,說是抬進村子,也只是抬進了村口就放下了。
瞧著他們急急忙忙地把東西堆在村口,又再急慌慌地把阻攔的東西擺好,半點也不敢耽擱,楊心蘭和孫琦看著心裡著實有點不舒服。
不能怪士兵們害怕,沒有人會願意踏進疫病區,這可是瘟疫,一個弄不好,就有可能被傳染,而被傳染的後果,就是很可能會丟了性命。
他們既然已經被留在了疫區之外,沒有哪個人是不想活命的,只有盡快把瘟疫控制住了,才不會再見到這種恐慌。
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恐懼,擱誰遇上都會害怕的,孫琦他們都很理解,所以也沒有跟士兵們多計較。
而是去叫了村子裡那些健康的村民們過來幫忙,請他們幫忙把這些東西搬到指定的地點去。
沒想到竟然沒幾個人願意幫忙的,除了少數幾個惦記著親人還在疫病區,站出來開始搬東西,想著有了這些東西,也許自家的親人能夠活著走出來。
每天都看到有士兵抬出死人,集中到村後的一個大坑裡燒掉,惦記著親人的百姓,沒有一個不害怕哪一天自家人被抬出來的。
剩下的那部分人,覺得自已早晚是個死,進了疫區的親人也活不成了,還有什麼好怕的,既然你們這些當官的不放我們出去,還想支使我們幹活兒?門兒也沒有。
一向好說話的孫琦,看到村民們這樣的態度都有些怒了,先是冷笑了一聲,然後上前一步,用淩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眼前的人。
“好,既然你們都不想活命,我們又何苦操這份兒心呢,從今天開始,把他們劃分到一處地方,不要讓他們越了界。”
“既然他們和咱們分得這麼清楚,那就生死有命吧,我們絕不會再管他們,隨他們自生自滅,和我們再不相幹。”
說著他就彎身拎起一袋子石灰,扛在肩上,直奔了指定的堆放地點,再也不理會眼前的這些不可理喻的村民們了。
你們窮了、苦了、病了都不怕,有我們伸手幫你們,但若是不識好歹,可就沒人救得了你們了。
侯天泉恨鐵不成鋼地虛點著這些村民,“你們……你們可真是讓本官沒話說,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到村子裡來,難道就是為了陪著你們等死的嗎?”
“說句不好聽的話,不管是本官這個知州,還是剛剛那位王爺,我們的命可比你們精貴幾百倍,我們既然敢進來,自然就有讓你們活命的辦法。”
“沒想到我們都還沒想著等死呢,你們自已倒搶著奔死去了,可真成,那你們就自已等著吧,恕我們不奉陪了,不過從今後,可也別指望著我們再幫你們。”
“朝廷出人出錢是為了救你們,讓你們活著,不是為了看你們吃朝廷的,用朝廷的,卻在這裡耍無賴,你們會為自已的自私自利付出代價的,到時候不要後悔就好。”
說罷,侯天泉也頗有些氣憤地轉身走了,楊心蘭想說什麼,到底也沒說出口,這樣的人,如果他們自已想不明白,你幫了他們也沒人會領情的,那又何必費心勞力。
聽了侯知州的這些話,再看著那些跟著村民們一起搬抬東西的長官們,這些村民突然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,剛才的強硬是為了什麼,連他們自已都莫名其妙。
疫病區裡還有他們的親人在呢,他們自已也差一點被瘟疫傳染,都是朝廷的官員來得及時,及時地做出了隔離的處理,又提供了吃食,自已才能健康地活下來。
自已現在耍這些無賴又是為什麼呢?朝廷的官員們來這樣的險地,為的是救自已的命,若是朝廷放棄了自已,只要不提供吃食就好,又何苦派這些官員來陪著自已一起死。
聽剛剛知州大人的話,前頭那位還是個王爺呢,王爺是什麼牌位上的人吶,現在都冒險進村來幫助救人了,那自已剛才的表現,也真是夠讓人唾棄的。
何況自已這麼做,除了犯懶少出點力,一點好處也沒有,朝廷一旦斷了自已的補給,被圈在村子裡不能出去的情況下,哪還會有命在。
被圈在這裡有一個多月了,村子裡能吃的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,如果不是知州大人調撥了附近的縣城幫忙救濟,自已不等病死就先餓死了。
想到這裡,哪還有人呆得住,都紅著臉齊齊上前幫忙,把堆放在村口的物資搬抬了進去,人多力量大,一會兒的工夫就把村口清了出來。
看到村民們有所改變,孫琦和侯天泉也都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,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控制疫情,其它的事情,只要不觸及底線,都容後再說吧。
趁著物資都堆放好了,人還沒有散開,孫琦趕緊又安排了新的任務,“想活命嗎?那大家現在就要團結一心,勁兒往一處使,盡快的把瘟疫控制住才行。”
看所有人都點了頭,孫琦就繼續說到,“感謝大家的理解,既然物資都搬到位了,咱們就別拖著了,趕緊進行第一步的消毒。”
‘消毒’是什麼?大家都搞不清楚,但現在不是較真的時候,反正照著王爺的話做就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