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習慣於爛嚼舌頭的人,到了此時才後悔莫及,卻已經悔之晚矣了,楊心蘭卻沒有心思管這些,正事兒還忙不過呢,這些齷齪之人哪有資格佔她一思之地。
而她沒有親自動手製藥的原因,自然不是因為跟這些下三賴的人置氣,一個是她現在確實太忙了,會所和新鋪子都要準備營業,有好些事兒等著她安排呢。
再一個就是手裡的原材料不夠,與其折騰著把材料運過來,自已再費工費時費力地親自動手,反而不如在山窩屯那邊煉制妥當,畢竟那邊啥也不缺。
起碼人手現在是足夠的,泡心島上的水果已經採摘幹淨了,果脯和果幹也已經停止了製作,正好可以一起幫世良姑婆的忙。
這些女人就算是不會制藥,但幫忙採摘、清洗、晾曬還是沒有問題的,只要讓人監管著,別把藥材弄壞了就成了。
至於藥材,山窩屯暫時是不缺的,那些高階些的藥材,原本打算拿出去售賣的,現在都拿來製作消食丸就成了,反正一樣賣錢,有什麼區別,成品藥更值錢呢。
制藥的場地也是要多大有多大,泡心島上還十分隱秘,不必擔心方子會洩露出去,簡直就沒有再好的了。
所以楊心蘭立馬就決定在山窩屯煉藥,到時候直接把成品運進京來,既省心又省力,只是要讓世良姑婆受些累了。
好在姑婆手底下的丫頭、小子們都能頂個人使了,想來制這種只是養生用的藥丸子,都不一定需要世良姑婆親自動手。
把制藥的事情交待下去,楊心蘭可就沒什麼再掛心的了,每天除了接待來求藥的夫人、小姐,或是某府的大管家之類的,就專心地籌備著新會所和新鋪子開張的事宜。
專心地做一件事,自然是又快又穩妥的,沒用上幾天,各種準備就已經差不多了,只等著會所擴建好,新鋪面裝修好,就可以開張營業了。
不過在這個忙亂的過程中,楊心蘭還是抽時間往上遞了摺子,求皇上接見,又進了一次皇宮,若不是迫不得已,她是真不願意到皇宮裡來。
到處都陰森森的,人也陰陽怪氣,像是別人都欠了他們八百吊似的,看著就讓人鬱悶,明明是個金碧輝煌之所,卻偏偏給人一種陰冷蕭殺的感覺。
皇上倒是興致盎然,原本還以為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,小丫頭這是惱羞成怒了,遞摺子想來跟自已理論了呢。
每天忙於政事,沒什麼額外消遣的皇上大人,自然是想要看看小丫頭如何義憤填膺,卻又強壓怒火的模樣,也算是給自已添一項娛樂了。
畢竟小丫頭算計了自已,陽奉陰違地把自已去過拍賣會的事情,借他人之口宣揚了出去,自已沒治罪於她,只是給她填點堵,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。
哪知道楊心蘭這次卻是來求和的,只見她一進了寢宮外的大殿,就規規矩矩地跪下來行了叩拜大禮,然後奉上了一張純黑色的虎皮。
“皇上,這是民女回山窩屯的時候,在山窩屯的無名山上獵到的一隻黑皮老虎,百年難得一遇,聽說比白色的老虎更稀有,更珍貴呢。”
“民女就想著,這樣金貴的好物件,必得是皇上您這位至高無上的君王才有資格享用的,所以民女就找最有名的手藝人,把它硝了出來,珍而重之地將之收藏了。”
“原本是想等著您壽誕的時候,拿出來獻個寶的,可這天氣卻是一日甚過一日的漸涼了,民女擔心皇上的龍身貴體,決定還是提早獻上來。”
“雖然有些遺憾,黑虎皮只得了這麼一張,用來制床褥是絕對不夠的,好在用來墊椅子還不錯,請皇上笑納。”
鄢公公急忙忙的走到楊心蘭的身邊,沒敢借他人之手,親自雙手擎了黑虎皮,微彎著身子,畢恭畢敬地呈到了皇上眼前。
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黑色的虎皮,小丫頭說比白虎皮更珍惜,他是全然相信的,畢竟在皇上的私庫裡,鄢公公見過白色的虎皮,這純黑的確是第一次見。
皇上看著置於案上的虎皮,用手輕輕的捋過,柔滑順手,還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,“噢……還真是黑色的虎皮,朕算是開了眼了。”
天下之大,寶物多如牛毛,但他身為帝王之尊,又有幾件是他沒見過、沒聽過的,偏偏這黑色的老虎皮,確實未曾聽聞,算是一件至寶了。
鄢公公已經知機地跪在了地上,“皇上,您日理萬機,專心朝政,吃不好、睡不香、不分黑白地晝夜辛勞,才換得東盛國的日益昌盛。”
“上天必是見您不為私利、一心為公,才降下這稀世罕見的祥瑞之物,稱頌您還黎民百姓一個安居樂業,還東盛國一個太平盛世呢。”
這馬屁拍的,簡直是天衣無縫了,楊心蘭把頭低得快要垂到胸口了,她可不想讓上座那個人,看到自已眼裡的嘲笑譏諷之色。
黑虎皮就算是罕見,也是自已跟大伯幾個人獵到的,跟老天爺又有什麼關系,跟皇上的政績又有什麼關繫了?簡直就是胡亂牽扯。
不過就算鄢公公做得再過分,她也得忍著,不然自已今天來的目的就白費了,她是要跟皇上和解的,鄢公公把黑虎皮說得越是稀罕難得,越是幫自已的忙呢。
但到底還是有點心有不甘的,楊心蘭忍了又忍,到底還是冒出來一句,“為了這件虎皮,我大伯差點丟了性命,老天的賞賜,得著也著實不容易呢。”
大伯的血可不能白流,好歹得讓皇上知道知道,這黑虎皮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,是流了血流了汗,用性命換回來的。
皇上嗤笑了一聲,這個小丫頭啊,就是半點不肯服輸,明明已經矮下身段來求和了,卻還是忍不住要為自家人爭口袋。
只是皇上又有些感嘆,經過了幾次接觸,他發現這個小丫頭還真沒為她自身求過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