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心蘭確實沒想到,一向與世無爭的奶奶會出手,可見老太太是真急了,心疼自已孫女兒呢。
只見老太太顫抖著手指,指著楊二家的道,“楊二家的,別以為你這麼撒潑,我們楊家就真的拿你沒辦法,再好的人也有二兩脾氣。”
“你罵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也就罷了,敢惡語傷我孫女,我就絕不饒你,撒潑誰不會呀,我們只是不屑罷了。”
說著就四處的瞧了一圈,走到窗下拿起了一隻雞毛撣子,掄起來就抽到楊二家的背上,‘噗’的一聲悶響,明顯是沒留力氣。
“你不是看人下菜碟麼,滿屋子的人,就只敢跟我們家蘭兒裝橫,跟我們幾個老家夥就不敢吭聲了,那我今天也倚老賣老一回,耍回潑讓你看看。”
“我家的孫女自是有我們護著的,什麼時候也輪不著你一個外人張嘴罵抬手打的,真當你是個人物了?”
楊二家的被雞毛禪子抽得厲聲尖叫,楊老太太卻是毫不手軟,下手更是沒有半點兒的遲疑,完全是一副洩憤的態度。
見楊老太太是真怒了,楊二家的也不敢再咒罵,只是哭聲越發的嘹亮、尖銳起來,嘴裡還含糊地求饒著——
“老太太,我錯了,我不是有意罵心蘭的,我只是氣不公啊,憑什麼人窮就活該受欺負啊,你們楊家有點錢了,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吶。”
楊老太太氣得又狠抽了她兩下,“我們怎麼欺負你了?你在我家呆的這些日子,我們是打你了罵你了還是扣你工錢了?”
“怎麼,合著你打了我們楊家的人,我們還得上趕著付你工錢,你算是哪路神仙,我們楊家得巴著你,供著你?”
也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雞毛禪子,楊老太太也抽累了,這才把雞毛禪子給扔到了一邊,“若老天真有報應,天上一道雷,第一個劈的就是你。”
“欺軟怕硬的東西,有氣兒不敢朝我們大人使,只敢欺負小姑娘,我呸,不想要臉也別髒了我們家的地兒呀。”
楊二家的這回真是受了傷,曾伯孃和採菊嬸子鬆了手,她就一下子癱在了地上,連哭聲都嚶嚶的了,明顯沒了精氣神兒。
楊老太太也算是解了恨,朝自家大兒子揮了揮手,“大槐,趕緊給她算工錢,就按蘭兒丫頭說的,再加十天的,算是給她看傷的錢。”
說著拿過一塊帕子來,使勁兒的擦了擦自已的手,又像是嫌髒似的,隨手把帕子扔到了一邊,“咱們老楊家不差這點錢,可別因為這點錢,再讓人嚼了舌頭。”
楊大槐立馬出了屋,沒一會兒又走了回來,把一個荷包扔到了楊二家的面前,“拿上工錢趕緊走吧,我們楊家不歡迎你,永遠別再來了。”
楊二家的一把把荷包抓進了手裡,爬起來就跑出了門,動作迅速得曾伯孃和採菊嬸子都不敢相信,“這是沒傷著吧。”
楊心蘭就笑得不行,“我奶奶上了些年紀,手上能有多大的勁兒,天涼了穿的又厚,她能傷成啥樣,剛才是耍熊呢,現在看佔不到便宜了,不跑更待何時。”
說著就去幫奶奶捏肩捶背,“奶奶,累了吧,何必跟那樣的人置氣呢,不值當的,我幫您捏捏,舒緩舒緩。”
曾伯孃和採菊嬸子也同時朝門外‘呸’了一聲,“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呢,雖說住著一個村,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,漲見識了。”
而另一邊的楊大槐,卻是‘撲通’一聲就跪到了娘親面前,把楊老太太嚇了一跳,楊大槐卻是‘咣咣咣’的連著磕了三個頭。
“娘,都是我的錯,是我沒有把人管理好,讓歹人有了可乘之機,讓蘭兒受了窩囊氣,您罰我吧,打我罵我都成,這管事的位置,也找個人替換了吧。”
楊心蘭聽得明白,大伯這話是說給自已聽的,只不過自已是小輩,他雖然覺得自已做錯了,卻不好跪自已這個小輩。
楊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兒子,“真是個沒出息的,遇著事兒就縮了?說撂挑子就撂子,你這是想難為誰呢?”
楊大槐被老孃訓得抬不起頭來,衣世良朝跪著的男人看過去,眼裡是說不清楚的情緒,楊心蘭心裡一動。
楊老太太繼續教訓著兒子,“行,你撂挑子吧,趁著把蘭兒在呢,就把她圈在山窩屯,讓她接管你手裡的事兒。”
這明顯負氣的話,楊大槐焉能聽不出來,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已辯解了,不由得甚為頹唐,果然,老孃說的沒錯,自已到底是個扶不上牆上的。
“奶奶,你別這麼說大伯,我剛才聽了大家夥回事兒,大伯把屯子裡的業務管得不錯,沒有什麼不到的地方。”
楊心蘭安撫了奶奶,又轉頭對大伯說到,“至於那位楊二家的,不過是個意外,誰家有了糧倉,還不會多出一兩只老鼠呢。”
“大伯,這件事你不必介意的,不過呢,對於這種突發的狀況,你還是要學會及時地給出反應,做出處理。”
說著走到大伯身邊,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,“奶奶,我大伯跟您老認錯,證明他是個有擔當的,可不是真心的想撂挑子,是吧,大伯?”
蘭兒給自已搭了臺階,楊大槐哪還能再不知好歹,趕緊點頭應了,走到娘親身邊,“娘,您別生氣,我會好好當差的,再不惹您老生氣了。”
楊老太太朝大兒子瞪了瞪眼,看樣子還想要說什麼,一副不是很滿意的模樣,衣世良趕緊搶過了話茬兒。
“蘭兒,你跟我去島上看看吧,看看島上的藥園長得怎麼樣,一個是原來野生的,一個是我在野生的基礎上,又新增了新品種,擴建成的養殖園子。”
“如果你看著還成的話,我就打算在無名山上,圈出兩塊野生草藥密集的地方,再建兩個野生藥園,畢竟野生的草藥價值更高些。”
被衣世良打了岔,楊老太太也關心起藥園子的事情來,楊大槐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,感激地看了衣世良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