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大伯還是有些猶豫,楊心蘭又故意把語氣加重了些,“我可不想因為自已一時的疏忽,讓他們遇到什麼莫名的危險,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楊大槐有些著慌,使勁兒的搓了搓手,明顯有些惶恐起來,好半天,才嚅喏著說到,“她……她不讓我說,怕你以後不讓她再進山了。”
這麼嚴重?楊心蘭也顧不上再耍心機逼問了,“大伯,你們到底遇上什麼事情了,很危險是嗎?姑婆受傷了嗎?”
“咳——”楊大槐清了清有點發啞的嗓子,才又開口道,“確實……確實很危險,不過受傷的不只是她,而是我們兩個。”
噢?真有人受了傷,傷的還是兩個人?事情再次超出了楊心蘭的意料,“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大伯,別讓我著急了行麼,好歹跟我說句實話。”
看心蘭丫頭真是急了,楊大槐一咬牙,決定還是把事情跟她說了吧,因為他是真擔心著,如果不說出實情,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怎麼是好。
好運氣不會一直跟著自已的,如果下一次那人再遇到危險,而自已沒有跟在她的身邊,自已恐怕真要後悔一輩子了。
“事情是這樣的,你臨走的時候,衣良醫不是跟你說了,她發現了天然的靈芝,想要去採摘的事嗎?”楊心蘭聽到大伯問,立刻點了點頭。
這事兒她當然知道,姑婆是想把那些靈芝採回來,想辦法採集菌絲重新種植,看看能不能自已養出一塊靈芝田來。
“她還特意跟我相商,讓我帶著人去保護她,你也是點了頭的,所以我就沒二話,到了定好的那一天,帶領人護著她上山了。”
“哪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會那樣的兇險,那裡是一個背陰的坡處,土少石多,石上更上長了很多的青苔,腳滑得很。”
“我們瞄著峰尖,好不容易爬了上去,才發現那裡還不是終點,在剛剛看到的盡頭處,又向前延伸出一塊峭壁來,而靈芝正是在那塊峭壁的背陰處。”
“因為越往上爬道路越窄,剩下的路只夠一個人勉強通行的,衣良醫就讓郭能他們幾個等在峰尖處,如果有事再喊他們。”
“當時的情況也只能那樣選擇,路途兇險,人多反而會添亂,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跟著她繼續往上攀,只是越往上就越發的陰冷潮濕,路也是越走越滑了。”
“好不容易爬到了她所說的地方,也就是峭壁的背陰處,還沒等我看清靈芝的模樣,就有一隻梟鷹不知道打哪飛了出來,呼嘯著朝著我們猛撲。”
楊大槐說到此處,兩只拳頭攥得緊緊的,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,楊心蘭也隨著他的講述緊張了起來,手心都攥出了汗。
“我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後,搭弓已經來不急了,匆忙間只能抽出身上的匕首,迎著梟鷹刺了出去,哪知她被我拽得腳下一滑,我們兩個險些都栽下山壁。”
“我這一刺自然也跟著失了準頭,只劃掉了梟鷹的一根羽毛,梟鷹卻狠狠地叼在了我的手臂上,疼得我差點把匕首給扔了。”
“但當時那樣的情景,如果沒了匕首,我們兩個的處境會更加的危險,我只能忍著疼抓緊匕首,並大聲叮囑衣良醫拽住我的衣服,別撒手。”
“我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胳膊,掄圓了向梟鷹砸過去,想要砸中梟鷹的頭部,哪想到那個畜牲竟然相當的機靈,瞬間擺頭躲過了我的攻擊。”
“也因為它這一擺頭,我胳膊上掉了一塊肉,可它也控制不住我了,我立刻揮起匕首再次斬向它,它卻往高空飛去,在我夠不著它的時候,又再次俯沖了下來。”
“山路本就濕滑,梟鷹的攻勢又裹夾著山風,我們兩個被風吹得搖搖欲墜,站立不穩,我只能一隻手扣住濕滑的山壁,一隻手迎敵。”
“這樣一來,肯定就受到了鉗制,沒有任意飛翔的梟鷹靈活,梟鷹的進攻就開始毫無顧忌了,我也被攻擊得手忙腳亂。”
“這時候……”楊大槐的語聲一頓,眼睛裡似乎噴出了一團火,楊心蘭說不出那是憤怒,是恐懼,還是擔憂。
“這時候,衣良醫突然松開了抓住我衣服的手,費力地折下了旁邊一根矮灌的幾根枝條,揚起枝條抽向了梟鷹。”
“有了衣良醫的幫助,我的防禦輕鬆了許多,但梟鷹是能夠自由飛翔的,所以我們到底被動,一時半會兒的拿它也沒有辦法。”
“它倒是囂張,在我們兩個身上都留下了些傷痕,好在因為我們抵抗的夠頑強,沒讓它逼得太近,傷口都不算太深,哪知道……哪知道……”
楊大槐突然就結巴了起來,這一次楊心蘭看得明白,他的臉上是恐懼,楊心蘭的整顆心也提了起來。
雖然她已經知道姑婆和大伯兩個人都沒事,他們都好好的呢,但在此刻,她就是緊張,彷彿那一幕重現了一樣。
“哪知道在峭壁背陰處,原該長著靈芝的地方,突然躥出一條大蛇來,衣良醫正全力以赴地在對付梟鷹,結果沒防備,被大蛇一口咬在了腿上。”
說到此處,楊大槐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,當初衣世良不僅被咬,還因為大蛇那一撞之力,差點直接摔下山崖去。
“要不是大蛇捨不得鬆口,她直接就摔下去了,我也顧不得梟鷹來,又轉回身來救她,那時候根本顧不上梟鷹會不會從後面攻擊。”
“我揮舞著匕首紮向大蛇,卻不敢直接紮向它的七寸,它咬著衣良醫的大腿呢,我怕傷匕首傷到衣良醫。”
“好在那隻梟鷹沒有再參與進來,也不知道是因為它怕那條大毒蟲,還是什麼其它的原因,反正在大蛇出現之後,它就飛走了。”
“我這才能夠全力與大蛇拼鬥,大概是因為我的全力以赴,終於把大蛇給激怒了,它把我們兩個死死纏住了,越纏越緊,我們甚至聽到了彼此骨頭的脆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