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心蘭瞄了下四周,然後回了他一柺子,“你身份那麼乍眼,去弄這些金屬材料太容易被人盯上了,我家裡做車子需要金屬,不是順便的麼。”
說著又忍不住偷擰了孫琦一把,解恨,“你說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呀,胡亂的挑什麼刺兒,我手裡有工有料的,叫人多打造幾套又怎麼了?”
“哎喲……”有點疼,揉了揉被擰疼的胳膊,孫琦卻是在傻笑著,心裡的那些不滿,此時已經全部消散了。
聽了蘭兒的那些話,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小丫頭之所以這麼做,出發點全都是因為擔心自已,被人這麼關心著,他感覺渾身都暖暖熱熱的。
“怎麼樣,心蘭,東西還成不?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精細,或者尺寸上有不對的,你跟我說,我再拿回去改。”李志奇還在擔心這套東西做得不夠好。
“志奇伯伯,沒有更好的了,我很滿意,辛苦你啦!”說著還回頭對爹爹說了一句,“爹,你要記得給李伯伯發個大紅包噢!”
聽到心蘭說滿意,李志奇就開心得不行,紅包不紅包的,他可不在乎,楊家現在給的工錢,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家的工匠,不能要更多了。
“三槐,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,沒出差錯就好,紅包就不必了,我們全家現在吃住都在酒樓這邊,根本就沒什麼花銷,工錢全部都攢下了,足夠用了。”
楊心蘭也不跟志奇伯伯多做解釋,只是跟爹爹使了個眼色,讓爹爹不要忘了給紅包的事情,那是她最真心的感謝。
志奇伯伯不會明白,他做出來的這幾套工具,對於這個時代來說,是一項多麼偉大的技術,即便是有著孫琦的樣品在先,也是頗不容易了。
出了製造間,跟爹孃和小舅姥爺道了別,楊心蘭重新上了馬車,這次孫琦直接跟了上去,反正也要被人說閑話,自已不把閑話坐實,那不是吃虧了嘛。
這是什麼歪理?楊心蘭嚴重地鄙視著身邊的這個男人,哪有這樣厚臉皮的,還性子溫和?純粹就是個假斯文。
孫琦卻不在乎蘭兒給自已的定義,真斯文假斯文要看展示給什麼人了,在小丫頭的面前,他半點也不願意假裝。
弄得竹香和倩兒跟他說起話來,都放鬆了不少,不再因為他王爺的身份而拘束著了,感覺敏王爺跟自家小姐真般配,都是那麼容易親近,不愛端主子的架勢。
只有花嬤嬤還謹守著禮制,半點不肯逾矩,時不時的還要訓斥兩個丫頭幾聲,讓她們要守好自已的身份。
“對了,你今天在酒樓外面,怎麼又把人招出來了,我不是跟你說過,把你手下的那些人都遮一遮藏一藏吧,你這是很怕皇上不知道吧?”
車廂裡沒有了外人,楊心蘭說話也就沒有了什麼可避忌的,那些從扶桑國帶回來的人,簡直就是定時炸彈。
皇上高興了還好,睜一眼閉一眼的假裝瞧不見,若是他有一個不高興的,可是隨時都會爆炸的啊,那些人根本就是見不得光。
“蘭兒,你這是擔心我了?”孫琦拉過小丫頭的手,握在手心裡輕輕的揉搓著,楊心蘭還沒怎麼樣呢,竹香和倩兒倒是羞得齊齊地扭過頭去。
要不是現在擔心著孫琦,楊心蘭怕是要笑得背過氣去了,摸摸手就羞成這樣了,要是親個嘴什麼的……呸,呸,呸,想什麼呢,小丫頭也紅了臉。
看著蘭兒的小臉泛起粉粉嫩嫩的紅,孫琦是相當相當的滿意,可該解釋的事情還是要解釋的,他也不想讓小丫頭太擔心自已了。
“這些人不是那些人。”噢?什麼這些那些的,楊心蘭一時有點懵,這是在玩兒智力測驗嗎?
看著小丫頭眼裡的不解,孫琦抬手捏了下她的小臉兒,“我是說今天出現的這些人,不是那天我帶著攔你的那些人……”
“太子妃從扶桑國帶回的人本來就不多,對我又忠心,我怎麼可能不顧及他們的安危,隨便把他們帶出來……”
“這些人是皇上給我的,而且跟我明說了,他是知道我手裡那些人的,皇上讓我能不用就不用,畢竟這是東盛國的國土,幹嘛自已有人不用。”
沒想到是皇上給的人,這下子楊心蘭放心了,不管這些人有沒有監視的性質,對於不過問國事的孫琦,都沒太大的妨礙。
這些人的存在,反而是一道保護牆,即保護了孫琦的安全,又少了很多的麻煩,起碼有很多的事情,孫琦都用不著解釋了,自有人跟皇上彙報來去。
說完了正事,竹香和倩兒又加入了閑聊中,就連花嬤嬤都自在了些,她沒想到心蘭小姐會這麼信任自已,如此機密的事情,都能當著自已的面說。
一路就這麼唧唧喳喳地到了侍郎府,花嬤嬤讓人進去通稟,少頃,側門大開,馬車直接駛進了侍郎府的前院,停在了二門處的垂花月亮門前。
聽說是小神醫來給自家夫君治病的,侍郎夫人滿心歡喜,自然不肯怠慢,親自帶著貼身的嬤嬤和丫鬟,等在二門處接人了。
只是讓她沒想到,先從車廂裡出來的,竟然會是敏王爺,太出乎意料了,把侍郎夫人嚇了一跳,趕緊上前躬身施禮。
“不知敏王爺駕到,只開了側門,是臣妾失禮了,我家夫君若是知道王爺過府,必定親自來迎的,還請敏王爺不要怪罪。”
孫琦擺了擺手,他是陪蘭兒過來的,那些虛禮,他又怎麼會在乎,“侍郎大人腿腳不便,我們又是過府來給他診治的,他如果來迎,才該怪罪呢。”
“本王之所以陪著師妹過來,主要是怕她一個小丫頭不方便,侍郎夫人不必太過在意本王,當本王不存在就好。”
堂堂一位王爺在此,怎麼裝做不存在啊?侍郎夫人暗自腹誹,果然是王爺,即便性子再溫和,也是有著骨子裡的任性和隨意,不愧是皇家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