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這樣的一幕,該是讓人驚懼恐惶的,胡挺的表情卻明顯帶著一絲興奮,那是壓也壓不住的得意。
“你怎麼知道掉進河裡的人已經淹死了?你親自去看的?”司法參軍追問到,胡挺一臉的理所當然,“他趴在水裡一動不動了啊!那還不是死了麼。”
“一動不動就是死了?”司法參軍再追問,胡挺猛點頭,“當然啦,那麼深的水呢,不動自然就是死了,不然我也不會讓人急忙趕來望月大酒樓喊冤了。”
楊心蘭心裡莫名的一動,怪不得她趕過來的時候,還來得及搶救石某,這時間上她是怎麼想怎麼不對。
現在聽胡挺這麼一說,她倒是明白了,想來是胡挺一看到攔截成功,立刻就先派了人過酒樓這邊鬧事了。
酒樓這邊一慌亂,就有人趕到山莊去報信,以至於自已緊趕慢趕到達酒樓的時候,胡挺應該也才帶著傷者剛剛趕到。
說不得傷者當時沒死透,他還著人又按進水裡浸了半晌呢,這就解釋得通自已為什麼來得及救人了。
他如果是在撈起了石某之後,再帶人一起來酒樓鬧事,那從自已接到訊息,再打《雲天山莊》趕過來,是萬萬趕不及救石某的。
只是她還沒跟大人們申請說話呢,司法參軍已經冷笑出聲,“既然你這麼肯定,倒說說看,石某為什麼現在還活著?”
胡挺一下子就被司法參軍的話給問住了,他太過得意忘形,倒忘了那位楊家的小姐讓手下的嬤嬤,把石瘸子給救了回來。
已經死過去的人,怎麼就給救回來了呢,胡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,可現場那麼多的人都看到死者死而複生了,他不相信也是不成的。
吭哧了好一會兒,他才囁嚅著到,“誰知道還能救回來呀,我又不是郎中,當時圍觀的人也都說他死了呢,救回來才是個意外吧!”
還帶這麼講理的?袁府尹都忍不住搖頭了,他已經肯定,胡挺是親眼見到了石某被人按在水裡,直到他不動了,所以他才會這麼確定石某已經死亡的。
不過這事兒有當事人做的筆錄,袁府尹倒不怕胡挺不承認,現在先不說破,讓他得意一會兒,等會統一掀翻他的供詞,那才叫好看呢。
“死不死的一會再說,人在呢,死活不是咱們用嘴說了算了,胡挺你再給本府重述一遍,車子翻在了橋的哪個部位?”
“嗯……?”不知道袁府尹這一句追問是什麼意思,胡挺努力地回想了一下,覺得並沒有什麼漏洞,這才肯定地答到,“車子翻在了橋的中段,靠右側一點。”
“那你再回憶一下,車子是左側翻還是右側翻的?”這回胡挺沒猶豫,“回大人的話,是右側翻的。”
“噢,是右側翻的,那那個淹死的人是你先發現的嗎?”“不是,是賴大和傻二在橋下河裡發現的。”
“在河的什麼地方發現的?在橋的哪個方位”“是車行的左前方向,河岸邊,離橋很近。”
“你能確定自已說的嗎?”袁府尹的詢問緊追不捨,胡挺終於是有點慌了,“嗯……?草民當時太著慌了,人又不是草民發現的,所以草民不太清楚。”
“那誰能說得清楚。”袁府尹半點不給胡挺考慮的時間,一句接著一句的追問著,胡挺忍不住的撓了撓頭,撓亂了頭上的發髻。
“是賴大、傻二找到的石某,他們應該能說得清楚。”立刻就是一聲驚堂木的脆響‘啪!’,“帶賴大、傻二上堂!”
衙役緊跟著傳呼,“帶賴大、傻二上堂!”“帶賴大、傻二上堂!”“帶賴大、傻二上堂!”……
賴大、傻二被衙役帶了上來,迎接他們的,自然又是一聲清脆卻刺耳的驚堂木,把兩人嚇得一哆嗦。
“下跪者何人,速速將你們的身份報上堂來。”圍觀的百姓都支著耳朵,很怕露聽了一句半句的,這些回去可都是相當好的談資呢。
“小的賴大傻二),是‘尕尕香’酒樓的粗工。”兩人趴在地上,哆哆嗦嗦地回答著,聲音顫得都幾乎快要聽不清了。
“賴大、傻二,本官問話,你們倆要從實招來,如有虛言,必大刑侍候,現在告訴本官,你們在‘尕尕香’酒樓做工多長時間了?”
“兩天一天)了。”兩人同時出的聲,說法卻是不相同,袁府尹怒哼了一聲,“哼!到底多長時間了?想清楚了再說。”
賴大趕緊磕了個頭,扒著地面回到,“回大人話,小的是今天早上才剛剛來‘尕尕香’酒樓上工的。”
聽賴大不像是說謊,袁府尹就把目光盯住傻二,“傻二,你老老實實地跟本府交待,你跟賴大到底是不是同一天來上工的?”
傻二‘砰砰’地就猛磕了兩個響頭,“回大人,我們兩個都是今天來上工的,但是昨天賴大找到我,說‘尕尕香’的管家有點急活讓我們做,工錢從昨天開始算。”
“那昨天再加上今天,算起來可就是兩天了麼,所以小的才說是上了兩天工,而且他還說,活兒幹的好的話,管家答應給開雙份的工錢呢。”
“噢?有這麼好的事兒呢。”袁府尹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,“那賴大有沒有跟你說,管家讓你們幹的是什麼活兒?”
傻二又再磕了一個頭,“當時沒說,今天早上管家告訴我,讓我一切都聽賴大的,讓我幹啥我就幹啥。”
沒想到事情最後還是要著落在賴大的身上,袁府尹眉頭微皺,看來自已剛才的判斷有誤,還以為賴大是個老實的。
“那賴大都讓你幹啥活兒了?”“賴大告訴我,讓我跟他去打架……”沒等傻二說完話,賴大和胡挺倆人的臉都白了。
嚇得賴大也顧不得這是臨時的公堂了,大著嗓門喝止到,“傻二,你可別胡說八道,我早上的時候是這麼跟你說的麼,你要再敢瞎胡說,看我不揍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