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完了卷宗,趙子健很感興趣地問到,“蘭兒妹妹,你這是又想打這片水域的主意了?你想用它來幹嘛?養魚嗎?”
他真是有點羨慕這個小姑娘的腦袋瓜,也不知道是咋長的,點子就是多,層出不窮的,還全都是能賺錢的。
“養魚也是其中的一個專案。”楊心蘭沒有敷衍,很認真地回答了趙子健的話,“其它的得等到了實地看看再說。”
“它現在有沒有出産倒是不要緊,是資源就總會有利用的價值,咱們可以自已創造出産啊。”
“子健哥,你幫我看看,大約得需要多少銀錢才能把這片水域拿下來?太貴了我可買不起。”
趙子健略一思索,回話就有點猶豫,“還真不太好說,那一片水域雖然沒有啥用,擱那百八十年也不見得出一文錢……”
“但你如果想要把它變成私人的産業,恐怕就會有人眼熱了,很容易就會被人獅子大開口的,便宜不了咱們。”
趙子健用了‘咱們’,無形中使得兩人之間的關系又拉近了不少,楊心蘭也不得不說,趙子健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。
“我懂了,子健哥,那還是等我實地考察完再商量吧,如果真是沒什麼開發的價值,就算是再便宜我也是不可能掏錢買的,如果太貴我就更不用想了。”
趙子楗是真心想幫楊心蘭的,“那個……蘭兒,等你拿定了主意要買,哥哥我是一定會想辦法幫忙的,至少在劃界上和數字上我可以為你出些力。”
“對了,我還可以和我師傅商量商量,這些事情他有經驗,或許師傅能有什麼好主意也說不一定呢。”
楊心蘭哪能看不出趙子健的誠意,“謝謝子健哥了,那我就等你的訊息好啦,我這就先回去,明天我再過來找你。”
“蘭兒妹子,你也別著急啊,我會想辦法幫你的。”趙子健邊往外送著人邊安慰著楊心蘭,楊心蘭自然信他,“好的,子健哥,你多費心,那明天見了!”
楊心蘭回到自家的攤位,就看見一個中年婦人正緊緊地抓著賴興在說著什麼,賴興連連地搖著手,並向後退著。
看到楊心蘭進來了,他們身邊站著的那個十幾歲的男孩子,就扯了扯那個婦人的衣袖,很小聲的說了句什麼。
那婦人立刻松開了賴興,朝後轉過了身子,大聲的說到,“姑娘,謝謝你了,我在這兒給你磕頭了,希望姑娘好人好運,一生吉祥平安。”
說著就遠遠的跪了下來,可卻跪偏了,眼睛也沒有望過來,楊心蘭嚇得繞遠跑到了娘親的身後。
可那個婦人還在那裡跪著,楊心蘭又不能不管,就小聲的問娘親,“娘,那位伯孃的眼睛有點毛病吧?”
“是啊,她的眼睛有些不太好使。”此時已經走到楊心蘭身邊的賴興,輕聲的替薛巧妹回答了楊心蘭的話。
這時候,那個男孩子已經扶起了那位婦人,兩人向楊心蘭這邊走了過來,楊心蘭趕緊大聲地沖他說到——
“讓這位大嬸別跪了,我們好好說話,她要是再跪,我可跑了,你們說啥我也不聽了。”
一句話逗得圍觀的人群都要笑翻了,一個看熱鬧的大嬸也朝著那位婦人喊到,“心蘭姑娘還是個孩子呢,張嫂子,你可別嚇著了人家姑娘。”
那位婦人忙一疊聲的到,“好,好,好,不跪 ,不跪 ,恩人吶,我替張家的祖先謝謝你了,既然你不讓我跪,那就讓我兒給你磕頭。”
說完,就摸索著抓住身邊那個男孩子的小手臂,很是堅決的說到,“強生,快點過來,給恩人磕個頭!”
那個叫張強生的男孩也挺聽話,跟著她孃的話頭就想要跪下,被賴興死死地給攔住了,沒讓他跪下去。
“張伯孃,進屋裡聊吧,強生,扶你娘親進屋吧,這門市廳堂太亂了,咱們也不太方便說話,去後屋坐會兒吧,有啥事兒咱們慢慢說。”
楊心蘭想要避開鋪子門外看熱鬧的人,就把人從攤位上領走,直接穿過自家鋪面前堂,把人領出了鋪子的後門,帶到後屋去了。
這一路走過去,楊心蘭也注意到,雖然這位張伯孃的眼睛不太好,但無論是她自已,還是強生,都是穿得很幹淨利落。
就連強生身上的補丁,都像是繡上去的圖案一樣,針腳時而細密,時而飛揚,卻又是那麼的恰當好處,真的很好看!
“張伯孃,你的針線活兒做得可真好,這補丁都像繡花一樣,我做的手工都沒強生衣服上的補丁漂亮呢。”
越看越是喜歡,楊心蘭終於忍不住地誇贊道,婦人卻是謙虛地回道,“眼睛不行了,跟當年可是沒法兒比了,要不我肯定給姑娘你繡一件漂亮的衣裳。”
聽到這樣的手工還說不行,楊心蘭就有點好奇地問到,“你專門學過刺繡?在哪兒學的啊?”反正自已仗著年紀小,問錯了也沒什麼關系。
“哎,說來話長嘍,我是在宮裡學的刺繡,因為繡活兒好,被當做獎賞賜給了相府做繡娘,哪想到相府因故落敗,我做為反賊家奴,就被賣了出去。”
“咦,等等,等等,張伯孃,你這說的是哪一年的事兒啊?”楊心蘭聽到相府,聽到落敗,不由得想起一事來,趕緊追問到。
“是十三年前啦。”婦人輕輕的嘆息了一聲,“時也、命也,倒也怪不了別人,命裡有時終須有,命裡無時莫強求啊。”
“這也太巧了吧?我姑姑也是那一年被從相府賣出來的,來,來,來,張伯孃請隨我來,也許你會認得我姑姑呢。”
說著話,楊心蘭就帶著強生娘倆進了西房的西屋,“好婆姑姑,我給你帶了位客人來,你看看認識不認識?”
楊好婆正和蓮花兒坐在炕桌邊上,拿著一撮撮的藥草分辨著,蓮花兒還不時地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。
聽到了楊心蘭這一聲大呼小叫的,楊好婆就抬起頭來隨便看了一眼,自然也就沒有認出來人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