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兄妹對視一眼,笑著走過去。
“師父。”
容岫恍惚地抬起頭,就看到了自己近日的噩夢——那個誰也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女劍修,親暱地靠在燭音身側,像一個凡間的小女郎一般挽著她的手臂撒嬌。
她叫她什麼?
師父?
頭頂如雷霆轟鳴,炸得他腦袋嗡嗡作響——他終於明白,這劍修於清正宗無仇無怨,為何會如此惡毒,要絕他清正宗道統。
“這你倒是想多了。”他聽到劍修開口說話,原來怔愣之下,他已不自覺將心裡話說出口。
只聽云溪淡淡說道:“雖然我是很厭惡你,可也不會因你而遷怒一個宗門。”
“我看不起你們的道,是因為你們所謂的無情劍道,實非正道。”
雲烈在一邊,溫聲開口:“師妹說話還是太委婉了些,師兄替你講。”
他看向容岫,一字一句:“你們清正宗的無情劍道,不過就是上不得檯面的旁門左道。我師妹劍道通神,願意指點你們,是你們的福氣。”
他的話語落下,絕雲峰頂,傳來雷霆之音。
這話,竟然得到了此方天地的認可。
燭音:“。”
不熟,倒是愛蹭。
噗!這下,容岫又是一口心頭血噴出,面白如紙。
他的身上,有什麼東西,無聲地碎掉了。
容岫身上的氣息,從浩如煙海逐漸寂滅,最後堪堪維持在金丹期。
在場三人是何等境界,不用看,便知他已經廢了。
燭音盯著萎頓在地上的人,看了片刻,抬手揮袖。
一陣風過後,絕雲峰已不見幾人身影。
噗通。
一道身影從半空落下,重重砸在地上。
也不知燭音用了什麼手段,容岫的護體靈力都失去了作用,額頭重重磕在地上,當即就見了血。
士可殺不可辱,他憤怒的抬起頭,目光觸及眼前之景,驟然愣住。
松柏蔥蘢,拱衛著一方灰白石碑。
那石碑料用得不俗,刻字卻敷衍,只有簡簡單單四個字——劉氏之墓。
容岫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哪裡。
他回頭去看燭音。
其實,他早已經記不起劉氏的模樣。此刻看著燭音,也很難將她和那道遙遠的影子重合在一起。
燭音站在身後,淡淡道:“我就是從這裡面爬出來的。”
哐當。
一柄斷劍被扔在他面前。
燭音語氣隨意:“當日你殺我,今日 ,你我身份逆轉。容岫,你欠劉嬋一條命。”
“你自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