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正宗的眾人並不覺得他會敗。
——除了容岫自己。
但他也沒有想過,自己會敗得那樣快。
兩息。
他先出的劍。
也就是說,對面那個劍修只出了一劍 。
一劍,削斷了他的本命劍,劍氣吞吐,落在他的頸前,致命之處,皮肉溢位絲絲血跡。
“還挺道友手下留情!”有清正宗的長老大聲制止。
亦有人冷冷注視著云溪:“不過互相切磋,道友下手緣何如此狠辣?”
云溪收了劍,說話的是個灰鬍子的老頭,臉色冷冰冰的,像是誰欠了他五十萬靈石一般。
“這位長老,你是在生我氣?”她一臉驚奇,整個人繞著老頭子轉了一圈。
不等灰鬍子老頭回答,她就自顧自問:“你們不是修無情道的嗎?修無情道的也會生氣?”
她疑惑:“聽聞無情道要斬七情滅六慾,難道,怒,不在七情之中嗎?”
灰鬍子老頭:“……”
云溪嘖嘖搖頭,感慨:“看來這位長老修行還不到家。”
又看向捧著自己本命劍,如喪考妣的容岫。
“容道友,你看起來好像很傷心。”
容岫冷冷看她一眼。
這本名劍,乃是他順利結成金丹那年,師門賜下重寶,他親自融合材料,打造了這把與自己無比契合的本命靈劍。
此後,這劍伴他數百年。
竟被人一劍斬斷!
他如何不傷心?如果不憤恨?
云溪手指摩挲著劍柄,盯著他看了許久,給出建議:“快運轉你的無情道功法,容道友。你怎麼能這麼生氣呢?連我都知道,修無情道之人,當無情無慾,不為外物所動。”
她煞有介事地搖搖頭:“容道友,你著相了。”
話說到這裡,再說她不是故意上門來找茬的,也沒人信了。
清正宗的宗主,看著云溪,嘆氣:“雲道友,可是清正宗什麼時候,同道友有怨?”
云溪搖頭:“無。”
“那,可是我宗哪位修士,冒犯過道友?”
“無。”
清正宗宗主問:“那道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?”
云溪心說,就這?
打一架,斷一柄劍,就叫咄咄逼人了?
那你們一宗門的修士,當年逼迫嘲諷一個普通凡人女子, 又叫什麼呢?
她沒有提及此事,將師尊和這些人扯上一丁點關係,都是對師尊的侮辱。
“是這樣的。”她收起劍來,笑嘻嘻地說,“我和清正宗無仇無怨,就是單純看你們的無情劍道很不順眼而已。”